柜立即从柜台后取了一件绿油油的绸缎长衫摆出,一边给艾虎展示,一边解释道:“您看这件,料子是上好的杭州丝绸,袖口和衣摆的绣花都是有名的苏绣,不是我夸口,就这绣工,起码要十个绣娘连绣三天才能出货,您再看这样式,这可是汴京城中最近最流行的款式,小爷您穿在身上,那绝对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
艾虎圆瞪着一双大眼,细细在衣衫上打量了半天,又伸手在料子上摸了许久,犹豫道,“掌柜的,这衣裳——俺咋觉得——比起师傅穿的那些,好似、好似——俺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不对劲儿……”
“您要是不识货可别乱说!”周掌柜顿时不乐意了,横眉竖眼道,“就这做工这料子,哼,除了我这周记成衣铺,你有银子都没处买去!”
“呃……”艾虎又仔细瞅了瞅,挠了挠头,“那——这衣裳咋卖?”
“一口价,二十五两!”周老板提声道。
“二十五两?!!”艾虎惊呼,“这一件衣服,就够咱吃好几个月了!”
“哎呦,这位小爷,您不是说富家公子穿的衣裳吗?”
周掌柜一脸鄙夷将艾虎身上灰头土脸的行头打量一番,“这身衣服一上身,定能让小公子你身价百倍、富贵逼人啊!”
“真的?!”艾虎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周记成衣铺,绝对童叟无欺!”周掌柜一脸诚恳。
“童叟无欺?啧啧,咱看根本就是童叟全欺!”
周掌柜话音未落,就听大门方向传来一声高喝。
只见门口逆光走进二人,前侧是一名细瘦身形的灰衣少年,后侧则是一个全身黑衣、头戴斗笠的少年。
艾虎一见来人,双眼赫然睁大:“金兄?”
但见那灰衣少年,也就是金虔衣袖高挽,气势汹汹走到柜台前,眯着细眼将店内一扫,回头道:“雨墨,衣服就是从这家店买的?”
后侧黑衣斗笠少年默默点了点头。
“包袱给我!”金虔将雨墨递给自己的包袱甩到柜台上,拽出两件黑色短衫,啪一下甩开道:“掌柜的,这两件衣裳是早上买的,刚穿了两个时辰就开线了!”说着,抖了抖衣摆出开线的口子道,“你这衣服质量也太次了吧!”
“一派胡言!!”周掌柜用眼角扫了一眼,冷哼一声道,“我家的衣裳从来都是货真价实!定是你穿的时候不小心勾破了,便想换新衣占便宜!哼!你这等无赖我见得多了!”
“所以掌柜你是不认了?”金虔眯眼道。
“本就不是我的错,如何认?”周掌柜有恃无恐。
“好!”金虔双臂环胸,细眼滴溜溜一转,正好转到旁侧艾虎的身上,挑起粗眉,“艾兄,刚刚这位掌柜说这件丑了吧唧的绿绸衫多少银子?”
“二十五两。”艾虎愣愣回道。
“这么贵啊——”金虔一双细眼眯成两道细缝,望向周掌柜,“如此说来,这件衣裳定是做工精细的上乘之作?”
“那是自然!”周掌柜鼻孔朝天洋洋自得道,“咱这件衣裳,那绝对是货真价实!”
“当真货真价实?”金虔问道。
“当真货真价实!”周掌柜信誓旦旦。
“好!”金虔突然探手将绿绸衫抢过塞到雨墨手中,提声道,“雨墨,把这件货真价实的衣裳挂到外面让大伙一同鉴赏鉴赏!”
还未等周掌柜回过神来,雨墨已一个箭步窜身出门,飞身腾空,将衣裳挂在了“周记成衣铺”的招牌上。
正午阳光之下,惨绿绸衫随风飘荡之时,不难看到衣摆绣花间的开口断线。
“你、你你这是作甚?”周掌柜大惊失色,冲出门惊呼道。
却见金虔双手叉腰,猛一吸气,提升高呼道:“来来来,各位乡亲父老大哥大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来看看咱周记成衣铺压箱底的宝贝!”
这街上本就人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