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难得默契同时缓缓转头,只见展昭直直坐在床榻之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好似凝了两个小型暴风雪,嗖嗖的往外喷射寒流,俊颜硬冷,薄唇紧抿,浑身上下都笼罩在风暴之中。
“猫、猫儿,你莫要误……”
“吧唧”,一只脚踹在了白玉堂额头上,一道白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咳咳,那个在下……”
“吧唧”,又一只脚踹在了“一枝梅”的左脸上,江湖第一神偷也优美的飘到了一边。
“展展展展大大大人人……属、属下……”
瞅见一黑一白两人的下场,金虔只觉乌云罩顶,惊恐的连舌头都皱到了一块。
黑烁眸子在金虔身上打了个转,一双剑眉微微一紧,展昭向前一探身,修长手指将金虔揪了起来,又将金虔身上凌乱的衣襟整了整,转头冷冷扫了一眼目瞪口呆额头泛青的白耗子以及满面惊恐半脸乌青的第一神偷,冷哼一声,一把将金虔拎到床榻内侧,双手一环,倒头一躺便没了动静。
金虔直直僵在展昭怀里,只觉全身上下细胞正在逐渐坏死,近在咫尺的俊脸又微微泛出红晕,呼吸均匀,略微传出酒香……
一个白影捂着额头晃到了榻前,瞅了半天,才咬牙切齿道:“臭猫,这笔帐白爷爷记下了!”
不远处,一个黑影捂着半边脸,眯着眼睛半坐半卧在坐塌上,喃喃道:“都说南侠温文儒雅……唉……江湖传言果然都是屁话!”
金虔扭了扭身子,只觉展昭两条手臂好似金箍一般,自己连动一动都十分困难,心中不由哀嚎:咱撤回前言,这猫科动物的酒品……实在是不咋样啊啊……
鸟语声声啼,晨风阵阵温,晓日云楼暖,花飞入鼻香。
展昭缓缓睁开双眼,只觉浑身上下好似被石磨碾过一般,每寸肉都在隐隐作痛,头痛的更好似要裂开一般。
微微阂眼忆起昨晚经历种种,只能依稀记起好似见到了“一枝梅”,心下一松,就被酒劲攻上头顶,醉倒不醒人事……
想到这,展昭不由一惊,急忙翻身起床,四下找寻“一枝梅”的身影。
可待展昭定眼往屋内一看,不由一愣。
只见这屋内一片狼藉,满地零碎木片、瓷器碎片,零落布条,还有满地散落的……棉絮?!
而相对坐立的一黑一白身影,更是好似贴错门神一般,横眉怒目瞪着自己。
左边那位,白衣如雪,桃花眼布满血丝,如绸缎一般光洁的额头之上却十分突兀的显出一片青黑,像是被重物击中导致血流不畅所致。
“白……兄?”展昭有些不确定。
白衣人冷哼一声:“展大人您可算是睡醒了!”
展昭双目圆瞪:“白兄,你的额头……”
“哼!”白玉堂脸色铁青,扭过脑袋不再言语。
展昭惊诧,又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人。
一身黑衣,慵懒姿势,一缕银丝随着晨风随性摇曳,一只凤眼半眯,另一只凤眼……实在是看不真切,只能勉强看见一个漆黑发青印记盖在“一枝梅”左半边脸上——不知是不是展昭错觉,那印记,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鞋印?
“……一枝梅?”展昭双眼又瞪大了几分。
“一枝梅”半边白皙半边青黑的脸皮开始抽动,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正是在下!”
展昭望了望两人,双眉渐渐蹙起:“难道昨夜有武功高强的歹人偷袭?!”刚说半句,展昭顿时脸色一变,四下环顾道,“金校尉在何处?!”
不料此语一出,对面一黑一白两人竟同时扭头冷哼,毫不搭理。
展昭顿时心头一凉:“难道金校尉被歹人……”
“展大人……”身后幽幽传来一声呼唤,展昭身形顿时一僵。
缓缓回首,只见一个消瘦身影正直直躺在自己身侧,眼圈青黑,气若游丝,竟好似快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