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喝:“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此言一出,果然气势不凡,愣是将场上众人震了个鸦雀无声。
许久,才听有人问道:“说书的小哥,你是说那包大人真把当朝国舅给铡了?”
“自然是真!”金虔信誓旦旦道。
虽然那小螃蟹乃是服毒自尽——啧,反正结果差不多,细枝末节就不必计较了。
“那可是当朝国舅,皇亲国戚!”有人又喊道。
“铡了就是铡了!”金虔正色道。
“嘿,我说小哥,你就别说笑了!”
这回金虔看的清楚,这次说话的是坐在距离自己不到一步远的黑脸小子,金虔还有印象,正是那个徐三。
“说笑,我何时说笑?”金虔腾的一下跳下桌子,直直瞪着徐三怒道。
“不是说笑是什么?”徐三也站起身,撇嘴道,“一个官咋可能铡了皇亲,就算包大人是钦差也太离谱了!”说罢,还回身摇了摇手,对身后众人招呼道,“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就是,就是!”
“不可能的事儿!”
众人附和道。
“好了。”徐家娘子也站起身,捶了一下徐三肩膀道,“不过是个说书段子,何必较真呢?听完了,回家干活去。”
“是、是。”徐三忙笑脸回道。
“散了、散了。”
“回家了……”
人群中有人也如此说道。
只见众人起身的起身,抬凳子的抬凳子,拎茶壶的拎茶壶,拆棚子的拆棚子,眼看就要四下散去。
金虔顿时心头一凉,眼前依次晃过包大人阴沉沉的黑脸,公孙先生的微微眯起的细长凤目以及那双深若幽谭的黑烁星眸……
哎呦额的娘诶!
“都他奶奶的给我站住!!”
一声高喝,威震四方,响逾八里,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
众人一惊,回头一看,只见那说书少年不知何时蹦上了街边房顶,正火冒三丈扫视街下百姓。
金虔此时也是被逼急了,心里只想先把人留住,也没多想,就跳上房顶吼了一嗓子,可这话才一出口,就后悔了。
只见一众百姓都用看疯子的表情盯着自己。
那几个负责监视混混更是一副要把自己分筋错骨的表情。
怎么办?!
发毒誓?还是抹脖子?
要不干脆跳个脱衣舞先把人留住,再一一劝服?
问题是就咱这姿色,就算跳脱衣舞恐怕也没人看……
若是猫儿在就好了。
不用跳脱衣舞,只需站在这说一句:展某所言句句不虚!
再用那双眼睛四下一勾——
哼哼,谁顶得住?哪个敢不信?!
唉,展大人哪……
想到这,金虔不由心头一酸,眼睛瞄向房顶一侧的参天大树。
前几日,那位南侠展昭就是在此棵树上听自己说书的——
真是颇为怀念!
……嗯?!慢着!
还别说,金虔这登高一瞄,还真瞄到了璀璨的希望之光。
只见金虔双眼一亮,顿时腰板儿一挺,自信满满道:
“咱说得段子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半柱香,大家便可知晓!”
咦?
街上百姓听言,皆是一脸莫名,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又瞅回金虔。
金虔微微一笑,蹲下身,指了指城门口。
众人又同时望向城门方向。
只见一名守城兵满头大汗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快去请县太爷,钦差大人的队伍还有半里地就入西门了!!”
若说西华县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儿,来了位只手遮天的郭爷可算上一桩,来了个莫名其妙的说书少年也勉强能算一桩,但若真说起来,还真没有哪件大事儿能比得上这件。
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