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建东也在,正聚在客厅谈笑风生,见她回来,均诧异了一下。
诗若雨仿佛没见到他们似的,径自走上楼,进入自己的卧室,不用多时,收拾好了该带走的东西,正好,房门突然被推开,是诗建东!
他一步步走近,看着她脸上尚未完全消失的淡淡的疤痕而眼神变得越来越深,嘴唇微启,讷讷地问,“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迎着他充满关切的脸庞,诗若雨不禁想起住院期间,张天瑜好几次跟她汇报的事,天瑜说,诗建东打过电话找她,询问她的情况,有一次甚至亲自找上天瑜,希望天瑜带他来见见她,而天瑜每次都是对他冷言讥讽,甚至批判痛骂,却都始终没有告诉他关于她的消息。
“雨儿,爸,对不起你!爸想过了,你去复读吧,就一年而已,你只要重新努力,一定能考出好成绩的,你底子好,爸对你有信心!”诗建东接着做声,抬起了手,欲抚上她的脸庞。
诗若雨及时别开了脸,没有让他碰到,平静的心房宛若翻江倒海,假如,这番话是在她高考落榜那天跟她说,兴许,她会去复读,重新来过,可惜,自从那几巴掌狠狠地刮在她的脸上,自他冷漠无情地任由周倩容母女对她使坏殴打,已注定了毫无意义。
诗建东,你确实对不住我,你更对不住,我的母亲!
“雨儿——”
“很感谢你给我生命,感谢我十一岁之前,你给我留下的那么多美好的回忆!现在,我长大了,未来的路我会自己走,你无需再关注。”诗若雨轻声说出一段话,提着箱子,从他身边绕过,刚迈出几步,又蓦然停下来,接着道,“我在外面租了房子,以后不会再回这里了,还有,我准备了去读艺校。”
话毕,头也不回,踏出这间住了近五年的小杂物间。
诗建东老泪众横,先是一阵呆愣,继而,急忙转身追出去,“雨儿,你说真的?艺校?艺校根本没前途,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不是说将来想在商界大干一场,当女实业家,改善中国还有很多地区的穷人的生活吗?可是这艺校……”
他魁梧的身影,气急败坏地堵在她的面前。
诗若雨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数秒,还是应道,“嗯,艺校是没什么前途,但它录取分数低,学费也低,正好,适合我。”
听着她自贬自弃的话,诗建东本能地恼火,可想了想,终究忍住没发作,注视着她,心里越来越失望、沉痛,还有,愧悔,最后,他叫她等他一下,他跑开,回来时,塞了一个信封到她手上,“好吧,爸爸尊重你的选择,这些钱你拿去交学费,剩下的当生活费,以后爸爸会每个月给你送伙食费的。对了,你留一下新租的房子地址,爸爸好找你……”
“不用了,我不希望有人打扰。”诗若雨一口回绝,语气坚决地不容他多加反对,同时,把装着厚厚一叠钱的信封给回他。
诗建东顿时又是一阵发愣,在她欲再迈步时,将钱重新塞回她的手中,“好吧,地址不用留,但这些钱你一定要带着,算是,爸欠你的,欠你妈的。”
欠她,欠妈妈,呵呵,他欠的,何止这些!
诗若雨脑海猛地闪出一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刚微软下来的心房顷刻间像被泼下一盆冷水,全身血液凝固,每一个毛孔都竖了起来,她不再多费口舌,紧揪着手里的信封,决然离去。
诗建东呆呆看着她,那纤细的身影一点点地离他远去,他似乎觉得,一种重要的东西从自己身上脱落下来,让他感到很痛,很痛,他急忙抬脚,快速去追,眼里满满都是诗若雨的影子,再无其他东西,直至下到一楼客厅,背后传来一声呐喊。
“爸,我妈肚子疼,昏倒了。”
他停下,回头,只见周倩容一动不动地睡在沙发上,他皱眉纳闷,又回头看看继续离他远去的诗若雨,最终,还是选择回头,奔向周倩容。
走在前面的诗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