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前的凌蕙那里走去,那头珊瑚又叫了声,藕香只得向着珊瑚处走了过去,到底不放心,走了几步,再回头看时,却见凌蕙手上已端上了茶盏。
却说凌蕙手上端着茶盏,虽见是白水,到底不敢饮用,偏一抬头瞧见玉娘笑微微瞧着她,不免有些尴尬,只得将茶盏端起来,略沾了沾唇。再抬头时,玉娘已同高贵妃站一起说话,倒象是浑不在意一般,才略略松了口气,走到一边,将手上的茶盏搁在了一旁的案上,又抬头将合欢殿打量了回,只见桌椅杌凳都是花梨紫檀,博古架上都是周彝鼎器。而珠帘后隐隐约约挂着一幅对联,凌蕙一时好奇,就走了过去看,却是简简单单一幅手书:“香痕永夜怜红袖,银屏经年长携手”下有一行小字,书赠玉卿。正是乾元帝手迹。
凌蕙原本心上就不安,瞧着这副轻怜密爱的对联,只觉得自己一番计算都付诸了流水,暗想若是怀胎的是昭美人,还不知乾元帝怎样欢喜,再不能抛在一旁不闻不问。想到这里,只觉着腰腹隐隐下坠起来,不免有些慌张起来,抬头看去也不知菀香走在了那里,她原本心上就不安,因瞧不见人,自然更忐忑慌张起来,便猜疑着是不是自己方才喝的那盏水有问题,只怕有人趁乱将那盏水藏过了,连忙要走去看,全不注意有人在她身边将她一撞,顿时脚下失衡,就往旁跌去。
凌蕙这里一跌,探手便去抓,却只抓着了那挂珠帘,顿时将几根珠链扯断,龙眼核般大的南珠落雨一般落下来,滚了一地。凌蕙的跌势原教珠链这一阻缓了缓,不想一粒南珠滚到了她脚前,凌蕙正踉跄间,往前踏了一步,正踩在南珠上,再难站得稳,当即就扑面摔到在地,高高隆起的腹部叫重重一压,痛得她连叫也叫不出来,只听着身边倒是有人一声尖叫道:“啊!凌采女摔了!”
这一下变起俄顷,几乎所有人都怔住了,偏高贵妃反应得极快,立时道:“快将凌采女扶进去!你将这里的事去回了皇后殿下,请殿下速宣御医。”指了一个宫女去告诉李皇后,又对玉娘一笑道,“我也知道昭美人从来与人为善,这事泰半不关着昭美人的事,可好端端地,凌采女如何就摔了呢?还请昭美人在这里站一会子,待得殿下来问明白了,才好还美人清白。”王婕妤皱眉道:“妾虽不及昭美人有福,也在贵妃娘娘的昭阳殿里见过珠帘,哪里好端端地就自己散了。”
玉娘听说,只把袖掩面哭道:“妾如何知道。妾害凌采女做甚。”竟无旁话解释。高贵妃一时觉得得偿所愿,一时又觉得玉娘不能如此简单就入了毂,只怕还有后手,倒是惊疑不定,又听着合欢殿的寝宫里头一声声惨叫,咬了咬牙,又做个语重心长地模样道:“昭美人,你到底年轻,许一时糊涂也有的。便是你做错了,圣上如此厚爱你,还能为着个没见天日的血团为难你吗?”
玉娘把袖子掩着脸,只道:“妾无辜,娘娘这会子就是逼死妾,妾也是这句话。”高贵妃脸上一笑,又劝道:“你也想想,一会子殿下可就来了,殿下为人素来严厉,可不能象我这般轻言细语。”
正说着,就听着外头一阵啰唣,就有人道:“殿下来了,殿下来了。”片刻间,李皇后带了十数个太监宫女呼啦啦地就走了进来,合欢殿中人等俱都跪下接驾。
李皇后在椒房殿听着凌蕙在合欢殿摔了,动力胎气,一时不知是怒是喜,喜的是终于抓着了玉娘痛脚;怒的是若是孩子不保,可往哪里再去寻个凌蕙来。也顾不得许多,一面命人去宣御医,自己也不摆仪仗,只用一顶软轿急匆匆就赶到了合欢殿。
进得殿来,就见跪了半殿人,玉娘那个狐媚子正在人前,把袖捂着脸,双肩抖动,显见得正在哭泣,顿时几重恨并成了一处,几步过来指着玉娘道:“我把你个狐媚子,你往日里勾着圣上不放也就罢了,你自己不孕,难道还不许旁人生吗?我只告诉你,若是凌采女母子平安你还活得,若是她们中死了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