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正趴在地上,跟几只流浪狗抢吃的。
虽然青年脸上脏兮兮的,但是依稀能够分辨出,那确实就是郑儒!
不光是林寒和苏青禾,包括古玩街上的其他人,也都在围观。
“这不是赌王郑洪通的那个智障孙子么?昨天才刚听说,郑家的家产,全部被那个陈管家霸占了,没想到今天早晨,这个智障就被赶出来了,可怜啊!”
“那个陈管家太绝了,郑家少说十几个亿的家产啊,却连一个智障都容不下!”
“怪谁呢?要怪就怪赌王郑洪通,生前造孽深重,开那么多家赌场,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赌,落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现在他死了,全都报应在这个智障孙子身上了,哈哈哈!”
有人怜悯,也有些人说起了风凉话。
甚至,还有人拿出了馊掉的隔夜饭,丢到郑儒跟前:“傻子,这是爷爷的赏你的,快吃吧!”
郑儒抬起头来,一边傻笑着,一边开始狼吞虎咽,嘴里还喊着:“好吃,真好吃!”
吃完后,郑儒坐在地上,忽然又大哭起来:“爷爷,陈管家说你在这里,孙儿找不到你,呜呜呜!”
所有人不禁背后一阵寒意,前阵子赌王郑洪通的尸体,确实被人丢到了古玩街上。
砰!
有人忍无可忍,上前踹了郑儒一脚,骂道:“妈的!别哭了,你爷爷已经死了,你在这儿哭丧呢?”
“谁爷爷死了?你爷爷嘛?”郑儒问道。
“真是个智障,连人话都听不懂,趴在地上学狗叫,不然老子踹死你!”那人恶狠狠地说着,作势就要再踹。
“别打我,我学狗叫,不,我就是一条小狗,汪汪汪!”郑儒乖乖地趴在地上,学起了狗叫。
苏青禾看不下去了,虽然之前,跟郑家有过一些不愉快,但郑洪通是郑洪通,郑儒是郑儒,不能把郑洪通的错误,强加在郑儒的头上。
再者,确实也是她的父亲,欠了郑洪通一笔巨债,只是郑洪通逼债的方式,有些过分罢了。
“姐夫,他好可怜!”苏青禾咬咬牙,抬脚就要走过去。
林寒叹气一声,他就知道,这丫头心地善良,遇见这种事情,不会冷眼旁观。
他也知道,根本拦不住苏青禾,于是便也走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苏青禾挤进人群。
便有一辆印着‘救助站’字样的车,开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两三名男子,他们身上的衣服,胸口上同样印着‘救助站’的字样。
或许,是有好心人可怜郑儒,拨打了救助站的电话。
又或许,是有人嫌弃郑儒影响市容。
“让一让,让一让!”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挤进人群,看到郑儒后,眼中有着掩藏不住的嫌弃,奈何这是他们的工作。
“叫什么名字啊?”其中一名救助站的人员问道。
立即,围观的人群哄笑起来:“他是个智障,你问他叫什么,那不是对牛弹琴么。不过啊,我们倒是知道他的身份,他叫郑儒,是赌王郑洪通的孙子,可惜现在赌王郑洪通死了,他也就无家可归了!”
“原来如此,智障……不是,郑儒啊,跟我们回救助站吧!”救助站的人员纷纷露出冷笑,然后生拉硬拽地,把郑儒带上车,扬长而去。
等人群都散了。
苏青禾站在原地,望着救助站车辆离去的方向,担忧道:“姐夫,那些救助站的人,对待郑儒好像并不怎么友善,你说……”
“救助站是郑儒最好的去处,那些人再不怎么友善,最起码会让他有张床,可以吃饱肚子。走吧,时间不早,翡翠节要开始了!”林寒安慰了一句,便去开车了。
倒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他也经历过人间冷暖,世态炎凉,还是在儿时。
最起码郑儒看不懂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