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终于停了,这对京都的人来说可真是个好消息。
城门打开,终于可以出城拜佛,游玩了。
长灯街上好多达官显贵人家的小厮在井井有条地除雪。
等到雪除尽的时候,早已是三更天了。
雾蒙蒙的夜晚,仿佛有无边的浓墨晕染开来,冷冽的月光下,繁星闪烁。
屋内屋外,两番天地。
宰相府内好不热闹,林沐自从云游天下,已是五年之久,未曾踏足宰相府。
“灵儿姐,今日老爷大摆筵席宴请林公子,这林公子是谁啊?”说话的是小留,刚进府没多久,自然是不知晓林沐与宰相府的关系。
而灵儿就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也算是府中的老人了。
“小留,你应该尊称林公子衙内的,林衙内可是翰林医官院正院使林崇德大人家的大公子。”灵儿看着小留,不满道。
“小留知道了。”
……
“五年没见,云舒妹妹越发落落大方了,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爱玩了。”林沐看到南云舒落座,细长的眉眼低垂,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惊叹的神情。
南云舒低头羞哧一笑“林沐哥哥,你说什么呢,云舒什么时候爱玩了。”
陈年旧事竟还记得,一定要装作不知道,不然在外人面前伪装的淑女模样可就露馅了,南云舒暗忖道。
南仲耘见状回忆起两人从前玩耍的场景。
南云舒八岁时,林沐十三,有一次初秋,南林两家出游,南云舒想要吃河里的鱼,林沐怎么劝也不听,最后,无奈之下,林沐只能挽起裤脚,亲自抓鱼,结果却因鱼没烤熟,南云舒上吐下泻,而林沐也因着凉,得了温病。多亏了林崇德院使,三天后,两人又恢复了生机。
小的时候,总是南云舒带着林沐玩,活脱脱地像个山大王。
后来,宰相夫人季慧雅得了诰命,南云舒便不能再像孩童一般胡闹,琴棋书画,无所不学,现如今,京都谁家不知道,宰相家的大小姐有谢道韫的才气,有西施般的美貌。
现在,林沐已经二十有三,南云舒也已十八,两人早早到了婚配的年纪。
酒过三巡后,南云舒回到房间,桌上只留下宰相夫妇和林沐三人。
南仲耘虽是慈父,但善猜忌,虽贵为宰相,但因出身贫寒,总觉得身边巴结他的人也瞧不起他,明明已过不惑之年,却越来越糊涂。
屋内正中央,南宰相看着林沐,举起酒杯,试探道:“云舒今日不知怎得身体不适,林贤侄可否为云舒一看?”
林沐听闻,站起身来,“叔父,男女有别,且云舒妹妹尚未成亲,若我与她共处一室,恐怕不妥,有辱妹妹闺名……”
南仲耘爽朗一笑“哈哈哈,还是林贤侄想得周到,我可真是老糊涂了,林贤侄,喝一杯。”看到慌张的林沐,南仲耘心中的猜忌终于消失殆尽了。
林沐果然就像坊间传言的那样,不仅仪表堂堂,而且温文儒雅。
林沐看着眼前如沐春风的南宰相,仰头喝下杯中的玉液酒。
宰相府的另一边,南云舒坐在床前,心事重重。
今日一见,林沐虽然打趣了她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但倒更像是一位书生气的翩翩公子,单看他这个样子,怎能将他与儿时那个纵身一跃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不过,南云舒突然又想起刚刚他的眼眸,怎么回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似乎林沐像是陌生人一样,紧盯着自己,惹得南云舒一阵不适。
只是希望自己的婚事能别那么早就定下来……
尚且还不知道林沐的心意如何,多年未见,南云舒并不知道这几年林沐都经历了什么。
另一边,晚宴结束后,南夫人早早地回房休息。
仆人正有序地收拾着屋内,南仲耘和林沐早已不在客厅。
此时此刻的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