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的当晚就显灵了,这事儿只怕大有问题。”
贴身的嬷嬷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又找别人打听了一番,就打听到四小姐原来养了一大群江湖人士,个个儿武功高强,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所以彭太夫人说四小姐指使手下的人装神弄鬼打折了她的腿,将她弄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应当不是在胡言乱语。我还打听到,四小姐隔三差五就要出去一趟,也不知道是出去干什么,偏三姨夫人也不管,三姨夫人都不管了,其他人自然更不敢管也管不了了……只怕这四小姐的心早已在外面玩得野了,将来果真进了咱们家的门,您也未必管得住!”
沈夫人这个贴身的嬷嬷夫家姓秦,与祁夫人跟前儿的金嬷嬷一样,也是打小儿便服侍沈夫人的,如今更是沈夫人跟前儿第一信任得用之人,自然凡事都要为沈夫人考虑。
“我不是未必管得住,我铁定管不住。你别忘了,腾儿既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自然不会向着我这个当娘的,燕子鸟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样的事我们素日还听得少了吗?”沈夫人对秦嬷嬷最后一句话深以为然,眉间不由染上了几分冷意,“就算当年她母亲的死与彭太夫人脱不了干系,之后彭太夫人又算计她在先,那也是她的亲祖母,给了她父亲生命的人,没有这个人便没有她父亲,自然更不会有她,可她竟然下那样的毒手,把人往死里折腾,我要是哪日得罪了她,她岂非连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会放过?这门亲事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做了,我们家可消受不起这样的媳妇!”
秦嬷嬷担忧道:“可两家连信物都交换过了,也说定待大少爷放了榜后便过庚帖了,这时候我们忽然说不做这门亲了,只怕平家那里不好交代啊,便是您与三姨夫人之间的姐妹情分,也要因此大打折扣,我瞧着三姨夫人是真疼爱四小姐,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沈夫人冷哼一声,道:“怎么不好交代了,我只实话实说便是,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可她也该有个底线罢?是,彭太夫人算计她是彭太夫人不慈,可她完全可以用别的法子解决,为什么一定要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我就不信我这么说了,平家还有话说!至于你三姨夫人,她还与我生分,我不与她生分就是好的了,明明知道顾四小姐是这样的人,还一门心思把她说给腾儿,在我面前百般夸奖她,几乎就将我蒙蔽过去了,果然自家人就是用来坑的吗?真是气死我了!”
“夫人且消消气,好在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秦嬷嬷见沈夫人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忙递了杯茶给她,待她喝了几口,面色稍缓后,才咝声道,“只是大少爷那里,该如何与他说?大少爷如今可正满腔的干劲,一门心思想此番高中了,让顾四小姐跟着风光呢,若是让他知道这事儿不成了,指不定连下场的心思都没有了……”
沈夫人冷冷道:“婚姻大事由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几时有他置噱的余地了?不过你虑得也有道理,这事儿且先你知我知即可,万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分毫来,亦连三姐姐那里,也丝毫不能表露出来,等他考完了,我再与三姐姐,与平老太太分说去。”
当下主仆两个又低声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丫鬟的声音自外间传来:“夫人,姨夫人打发人过来请您过去用午膳呢!”
沈夫人声音如常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随即却与秦嬷嬷道:“三姐姐定是已猜出我的几分心思了,这是等不及要试探我,等不及要为顾四小姐说项呢,若不然我都说了头疼,下午再过去了,她还巴巴的打发人过来请我做什么?反正不管她说什么,我心意已决,嬷嬷且服侍我更衣罢,总不能让三姐姐久等。”
秦嬷嬷应了一声“是”,忙忙服侍沈夫人换了一身衣妆,将沈夫人送出了映雪轩。
一时到得朝晖堂,果然祁夫人已在桌前候着了,桌上也果然摆得满满当当的,大半都是沈夫人素日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