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这会儿却是逛到园子深处了,见园子里一应花木都青翠翠绿油油的,树枝上还带着未来得及滴落的水珠,被阳光一照,便如夜空中的繁星般一闪一闪的,晶莹夺目,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我好像闻见荷花儿的香味了,可荷花儿不是已经都开过了,我们且往荷塘那边瞧瞧去,若是能遇有幸遇上几株,咱们便摘了回去插瓶清养,若是没有花儿了,摘几株荷叶回去做了荷叶鸡与荷叶粥也是好的。”顾蕴说着,便径自往荷塘那边走去。
锦瑟与卷碧在后面听了,不由笑道:“昔年易安居士探访藕花深处,惊起殴鹭无数,是何等的风雅,今儿咱们小姐探访藕花深处,却是为的吃。”
顾蕴听得也笑了起来,头也不回道:“民以食为天,我偶尔想几样东西吃也不是什么不光彩之事,你们要笑尽管笑个够罢,等晚些时候荷叶鸡与荷叶粥得了,你们也只管笑,都不许吃啊!”
二婢立时哀嚎起来:“我们错了,再不笑小姐也就是了,小姐可不能让我们只许看不能吃。”
主仆几个说笑着,眼看就要到达荷塘边了,冷不防就听得前面一个女声尖声哭喊道:“我们三小姐就算是庶出,那也是侯爷的女儿,显阳侯府的正经小姐,岂是表少爷随随便便就能轻薄了去的,我今儿一定要请夫人和侯爷为三小姐做主……若是表少爷今日不给我们三小姐一个说法,不对我们三小姐负责,我就豁出去这条性命不要,也决不会让你如愿……”
那哭喊声越来越近,很快声音的主人便出现在了顾蕴主仆三个的面前,不是别个,却是宋姨娘,她嘴里一面尖声哭喊着,脚下也未闲着,眨眼间便已离顾蕴主仆只得几丈开外了。
顾蕴不由皱起了眉头,什么‘我们三小姐就算是庶出,也不能任表少爷随随便便轻薄了去’,什么‘表少爷今日一定要给我们三小姐一个说法,一定要对我们三小姐负责’,这宋姨娘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还嚷嚷得这么大声,是惟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脑中过滤拼凑着事情原委的同时,顾蕴正欲开口命锦瑟与卷碧拦住宋姨娘,就听得后面传来一个近乎气急败坏的熟悉声音:“四表妹快拦住她,我是无辜的……千万不能让她这时候闹到姨母跟前儿去,坏了大表姐的亲事……”
又是表少爷又是姨母又是大表姐的,声音还如此熟悉,顾蕴岂能还想不到说话之人是谁,当机立断喝道:“锦瑟卷碧,把宋姨娘给我拦住了!”
“是,小姐。”锦瑟与卷碧立时应声上前,不由分说各伸出一只手臂将宋姨娘给拦住了,“宋姨娘,请留步罢,我们小姐有话说!”
宋姨娘不防自己竟会被顾蕴碰个正着,不是说这小狐媚子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大小姐屋里在帮大小姐绣嫁妆,连午饭一般都是在大小姐屋里用的吗,为什么会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
小狐媚子已经抢了她芷儿的亲事,难道今日还想坏她的事,不行,她绝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开弓没有回头箭,在出手之前,她便已将一切厉害关系都衡量得很清楚了,以夫人那个容不得人的性子,不管此番她们母女能不能成事,都铁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既然失败与成功都要受到严惩,那她们便越发不能失败,否则,她们也就越发没有东山再起的日子越发别想再有出头之日了。
果真落得那样的下场,她已是这般年纪的人了,本来侯爷待她也淡得很,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侯爷彻底厌弃了她而已,可她的芷儿还年轻,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而且她也是侯爷的女儿,凭什么她就要受到这样不公的对待?今日她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一定要为她的芷儿将亲事谋定了!
今日她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一定要为她的芷儿将亲事谋定了!
眼里闪过一抹懊恼与恨意的同时,宋姨娘已装作没听见顾蕴的话,只管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