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搬出去的第三日,顾冲便拿着周指挥使替他弄来的任命书去兵部上任了。
他虽败絮其中到底金玉其表,单看长相气度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何况他还头顶显阳侯府二爷和周指挥使女婿的光环,出手又大方,兵部的人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上上下下至少表面上都待他热情有加,极大程度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觉得自己以往果然是被埋没了一直没得到机会,才会混天度日,让人以为自己没用的,如今一旦有了机会,他不就立刻向人们证明自己其实是有真本事的了?
自此待周望桂便好了许多,不但一下了衙便立刻回家陪周望桂和福哥儿,日日都要给周望桂带她爱吃的点心,隔三差五就要送她几样首饰珠宝什么的,还夜夜都歇在周望桂屋里,根本连提都不提彭氏一句,就更别说去彭氏屋里歇着了。
周望桂成亲几年,连孩子都生了,才总算知道与自己的夫君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是什么感觉了,整个人被滋润得几日功夫便年轻了好几岁似的,那叫一个娇艳欲滴。
当然顾冲与她如胶似漆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周望桂的性子,光自己好哪儿够,还得她憎恶的人不好,才能让她彻底开怀。
彭氏与顾葭那日竟敢撺掇得彭太夫人当着她的面儿弄鬼,不但让她难以向祁夫人交代,还极大程度的挑战了她的权威,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她不好好儿教训彭氏一番,贱人还真以为她是病猫了!
是以待搬出去后,她立刻给彭氏好好儿的喝了一壶,炸虎皮肉什么的已是不值一提,改成了时不时就要让彭氏头顶水盆在大太阳底下跪上两三个时辰的,还不许盆里的水洒出来一滴,不然又得从头开始再跪。
为了折腾彭氏,她还特地出台了一条新家规,家里除了主子们以外,所有人都得“过点不食”,也就是过了饭点,任何人便都不能再吃东西了,彭氏倒算不得下人,却也算不得主子,自然也在此列。
以致她常常饿得头晕眼花的,每每只能靠纱儿偷偷省下的一个半个冷馒头充饥,可光这点儿冷馒头怎么够,她便只能再喝水充饥,不过几日下来,便已不成人样了。
偏新宅子这边周望桂是真正的一手遮天,她哪怕舍得花大价钱打点下人,也得有人敢接她的银子,何况她也舍不得银子且的确没多少银子,顾冲如今本就早出晚归,她还被防得跟贼一般,连顾冲的面儿都照不上,真正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这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这样的日子,难道她真要过一辈子吗?不,日日被这样折磨,她还能活几日都不知道,还敢奢望什么一辈子?!
“她有如今的清闲日子过,可不仅仅是因为我,”祁夫人笑道,“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有一个得力的娘家,若不然二叔如今也不会待她这么好,二叔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与那一位不愧为是母子,有奶才是娘呢!”
金嬷嬷赞同道:“可不是,二夫人那个性子,竟也能将日子过成今日这样,也算是难得了。”
祁夫人笑道:“说得我都有些羡慕她了,把门一关,便可以只管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不像我,家里家外的都要操心,还不知道多早晚才能似她那般清闲呢!”
祁夫人这话倒也不全是假话,她是真的有那么一二分羡慕周望桂了。
二房搬出去后,因显阳侯府才办了大宴,便没有再请亲朋好友们上门暖房,只将周家人和大房请过去乐呵了一日,自然彭太夫人是第一个要请的,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只彭太夫人其时正与顾冲赌气,说什么也不肯去,也担心去了之后与周家的人生气,她如今深知自己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体,不养好了身体,如何与那些她憎恶的人斗到底,又如何能拢回儿子的心?
倒是称了周望桂的愿。
所以到了日子,便只得祁夫人带着顾蕴和女儿们去了二房。
二房的宅子自然比不得显阳侯府阔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