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心软,这事还得交给你来做……”
刘玉冉凝神一一记下,第二日就回了趟国公府,找个由头发作了门上的一个婆子,那婆子本就是佟氏的眼线,如今被她连根拔起,牵出一串,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一天的时间国公府下人大换血。
董氏躲在二房听完下人回报,气的脸色铁青,带着几个妈妈去长房吵架,谁知连门都没摸进就被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拦住,说是大夫人近来身体不适,怕吵闹,闲杂人等不得在附近逛游。
什么叫闲杂人等!这国公府也是我家!董氏心肝肺都要炸了,翻天了翻天了,连这帮低贱的婆子都敢让她没脸!
可她也不傻,眼前这样就算把自己气死也拿小姚氏没办法!
咬牙切齿的董氏连忙绕路窜进佟氏屋里,哭的比刘义方重病佟氏瞎了眼那日还伤心,“长房这是要赶尽杀绝啊,简直没有人性!我的筠娘被人关在庵里守活寡,絮娘的女婿就知道喝花酒,如今大老爷还被困在外面受罪,他们不帮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趁人之危,把咱们的眼线全给换了,厨房上的势利眼素来就爱跟红顶白,一见风头变化立刻与咱们划清界限,这帮小人!”
在董氏来之前,佟氏刚听下人回完话:长房把门上针线房以及采买的婆子全部换掉,又打死一个不服的,如今上下战战兢兢,没有一个敢吭声。
现在,但凡有眼睛的都知道家里谁说话有分量。
佟氏又气又急偏还得忍着,只因太医再三告诫,不得动怒,否则这双眼就彻底废了。如今她看什么都很模糊,再加上与老太爷有了嫌隙,每天都不顺心,胸口堵满怒气,本身上了年纪,保养方面稍一疏忽就老的特别快,如今她发顶爬上几许银丝,眼角和嘴角也耷拉下去,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几岁。
她懒得听董氏哭诉,摆摆手示意其闭嘴。
董氏没想到佟氏还能淡定,不禁瞠目结舌。
佟氏无神的双眼掠过一丝阴狠,幽幽道,“今时不同往日,家里除了老太爷谁还能镇住长房,我们去闹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可就这样看着他们一天比一天过的好……我不甘心!”
董氏哭道,“儿媳也不甘心,凭什么田氏那老贱婢生的孩子比咱们过的好。那老贱婢大字都不识一个,琴棋书画更是一样不通,连给您提鞋都不配。”
董氏不说还好,越说佟氏越来气,越气就越伤心。
若她是云,田氏就那脚底下的烂泥,又脏又臭!可偏就是这摊烂泥占了勋国公原配的名分,只要她活着一天,佟氏便一天也忘不掉自己是怎么得了这位置的。
为此,那些高门世家的诰命夫人看不起她,而想巴结她的,她又看不上,熬了三十多年唯一的依仗就是刘义方,只要他还疼她一天,便是豺狼虎豹她也是不怕的。
即便刘涉川恨她恨的牙痒痒,却也抵不过孝道,只能任由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如今老太爷被她气病了,她方才悟出个道理,没有老太爷,她当真寸步难行。
老太爷就是她的天啊,如今天要塌了,她该怎么办?
难道眼睁睁看长房得意?把田氏接回长安?
只要老太爷一去,袭爵的刘涉川于情于理都会将老母接回家中尽孝。
不,不,那样的日子她一天也不能忍受,她绝不要看那母子俩脸色过活,更不想低声下气的在田氏眼皮底下讨饭吃。
佟氏咬碎了后槽牙,死死攥紧袖子,连指甲都掐断了也未察觉。
一时寂静,怪异的氛围令屋内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董氏忍不住打个寒噤,抬眸看佟氏,大吃一惊,这老妖婆不是瞎了吗,怎么眼神比不瞎的时候还吓人?
佟氏沙哑道,“董氏啊。”
董氏忙低头上前,“儿媳在。”
“眼下只有一个法子能让老二回来了,你敢不敢做?”
董氏咬牙道,“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儿媳也要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