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洁怔怔盯着韩敬已。哈哈,他忍俊不禁,垂眸吻了吻她掌心,原来左手已经被他包扎好。
畜生!
她再也装不下去,自地上爬起。
却望见了一线光亮。
横亘水榭的这条湖隔开两处宫殿,湖面并不宽,立在水榭这一端可以清晰的望见对岸的一切,比如眼眸明亮似晴空的沈肃。
微微躬身的绿衣内侍在对他讲述什么,他沿着岸边的紫藤花廊,边走边凝神倾听,间或说一句,那内侍顿时笑的更开。
沈肃!
她猛然喊了他一声。
韩敬已双手负于身后,笑意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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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殿下的美意,沈某不甚感激,但这次恐怕无福消受,我还没成亲呢,不如这样吧,让殿下留意留意,看看哪家有适龄女子……”沈肃的下半截话被隔空冲过来的一嗓子惊住。
女孩的声音并不嘹亮,甚至还有种与生俱来的甜腻,但这甜腻像是破碎了的冰,受了惊的夜莺。
她面色苍白立在对岸死死望着他,眸中有熟悉的光芒,这是……又有麻烦了?
目光越过刘玉洁的肩,一个颀长如玉的身影现于沈肃目中,月色加深了他的轮廓,但依稀可辨韩敬已微微一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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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韩敬已问。
她点了点头,竭力不让自己发抖。
韩敬已一臂绕过她,抬手自然的轻捋她额前微曲的一缕碎发,又顺手碰一碰那圆圆的小耳垂,拨了拨,逗她发痒,但她只颤了颤。他问,“喊他过来干什么,难道你想让外人看见我们亲密的样子?”
“我不怕丢人的。”苍白的女孩仰首忽然这么说,“是你对我无礼,就算让人看见也只会觉得你品行不端。”
他滑过她心口的手一顿,“那样的话你的名声……”
“随便啊。”她并不想听下面威胁的话,早就听腻。
左不过绞了头发出家,旁人可能觉得惨,在她眼里真的无所谓。
只要能摆脱他,她什么事都敢做。
“那你走吧。”
大概没想到解脱来得如此容易,她竟有一瞬间的失神,茫然不解的眼睛犹如迷失的小鹿。
韩敬已心中一动,抱了抱她,附她耳畔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极其残忍。
这一世分明与从前不一样,她既没有害死他的白玉骢,也没有在王爷跟前说他坏话,为什么韩敬已还是这么过分?刘玉洁眸心浮起一层泪光。
大概是被他亲晕了,仇恨终于凌驾理智之上,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有股很大的力道将她与韩敬已分开,而藏在袖中的手则被人捏住,疼,疼的她不得不松开。
沈肃顺势夺走她的毒簪,抛入湖中。
“你疯了!”他咬牙道。她不要命了,竟要在皇宫行刺。
斥责的话说了一半便顿住,瘫软在他臂弯的女孩,美丽的眼睛落下一大颗晶莹的泪珠,难得脆弱的小疯子。
韩敬已哈哈大笑,他根本就不怕她的眼泪,只是胸口有点闷。沈肃平静的将刘玉洁交给绿衣内侍,右手暗暗攥拳,“烦劳公公送刘二小姐回去。”
内侍躬身领命,十分和气道,“洒家腿脚轻快,愿意侍奉姑娘回去,请。”都是练出来的人精儿,半抱半扶的拉着刘玉洁疾步离开。
走着走着,恍惚有什么感应,她频频回头,剪水双眸似有一簇燃烧的火焰,目光与沈肃一相接,他对她笑,她愣了下,脸色呈现一种脆弱的苍白,迟疑之后竟也对他笑。
这是开始信任他了。
但她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沈肃和韩敬已仿佛同时失忆,绝口不提方才的事,甚至还愉快的叙旧,聊到开心之时,韩敬已有意无意的瞥眸看她,丝毫不掩饰眼底深深的恶意,讽刺无比的恶意,恰似一记利刃,剖开她千疮百孔的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