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洁并不觉得那些人可怜,他们既敢放周大海上花船也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而周大海被囫囵打了一顿扔进小柴房,待他爹娘与周氏谈好价钱才得以放出,但右眼算是废了。
大概是第一次害人,不,不是,是第一次反击坏人。绿染和绿衣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更不敢想象林嬷嬷知道以后得作何感想。
今日,她俩当真胆大妄为,竟陪着小姐一起……
还没走出四房的角门,林嬷嬷急匆匆赶来,手里还抱着件单薄的外衫,一面给刘玉洁披上一面小声絮叨,“快些回去吧,夫人和大小姐十分担忧。”
刘玉洁这才想起如今自己不再形单影只,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在后面担心。
刘涉川前脚还没踏进府中就被宫里的人召走,这两年圣上待他越发亲切,偶尔还留他在宫中当值留宿。
主心骨不在家,小姚氏唯恐此事牵连刘玉洁,得知消息急匆匆赶到四房,弄清楚原委才松了口气,但刘玉洁不回来,她还是不大放心。
幸好有刘玉冉陪在身边,“阿娘,洁娘留下来陪茗娘说几句话也是应当,那种情况下抽手离开不免被人议论凉薄。”
是呀,谁都知道刘玉茗对刘玉洁有多好,倘若不闻不问难免令人心寒。
其实刘玉洁并未在四房滞留太久,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刘玉洁回到鸿澜上房给小姚氏问安,而刘玉筠正在老太爷的枫泰堂回话,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佟氏一张白皙的面庞阴晴不定,捏着帕子意味深长道,“老太爷,您看洁娘多有福气,抱着一只猫都能救下咱们的茗丫头。”
“才抱一只猫,就该弄一群狼,活剐了周家小儿。”刘义方怒不可遏。命人喊四房一并将周大海带来。
佟氏横了他一眼。
没过多久,刘汉川战战兢兢立在枫泰堂,小声道,“爹,出了这种事,茗娘这辈子算是完了,孬好是我身上的肉,我哪里舍得送她去当姑子,所以……所以……就答应了周家的提亲……”
你、说、什、么!刘义方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就连佟氏也面色乌青。
“逆子啊!逆子!你竟要与商贾结亲!怪不得你一辈子只能做个七品官,但凡要脸面的人家谁会跟你来往!”刘义方气的浑身哆嗦,指着他脑门问,“说,周家给你多少钱?”
他还不清楚这个儿子什么德行?舍不得送茗丫头当姑子,我呸!
只要给钱,送他老子当姑子都行!
老太爷武将出生,如今老当益壮,发起火来不减当年。刘汉川几乎要吓尿了,扑通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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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亲自伺候刘玉洁洗漱。
刘玉洁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隐去沈肃那一茬,只说自己无意中听得的消息。
镜子里林嬷嬷为她梳头的那只手顿住,复又轻轻梳拢。
“嬷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刘玉洁蹙眉打量镜中的自己,“看着周大海满脸的血,我竟一点也不害怕,多可怕啊。”
不害怕这种事情本身就很可怕。
林嬷嬷摇了摇头,“你不坏,但再也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你不该孤身面对周大海。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该以身涉险。”林嬷嬷凝重道。
原来嬷嬷也支持她,但更关心她的安危。
刘玉洁心头最后的一丝困惑终于消散,如释重负一笑。
迟疑了一会,林嬷嬷才道,“我有个小侄儿在永州,三岁就被送进寺庙,学了不少拳脚,十分机灵,年纪虽小了点,但也有小的好处,就让他在外院给你当个跑腿小厮,以后再有什么危险的事让他去做……”
九安!
刘玉洁眼睛一亮,又黯了黯。
九安才不会给她做小厮,他不卖身。
“他不卖身,林家祖训男丁永世不为奴。你若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