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眼,但见大夫人脸色差到了极点,幸而屋子里也没什么外人,可说到底,大夫人还是拧不过蒋悦然,更没想到蒋悦然用情竟深到了这种地步。
“夫人您看,少爷如此,我们也不好上前。”刘婆子抱怨道。
大夫人绷了绷嘴角,恨道:“这个没用息的畜生,见了个方沉碧就什么都忘了,左右今儿方沉碧是不会活着从这个屋子出去了,孩子我是要定了。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怎么样?他懂个什么?”大夫人扭头,朝刘婆子道:“你去厨房让老李把药煎了,要快,趁着她还有气儿的功夫把药喝了,孩子马上就出来。”
刘婆子闻言犹豫念叨:“这方家小姐已是这幅光景了,若是再吃那药,岂不是……”余下的话她没说,心里也倍感大夫人太过冷血无情,好说歹说方沉碧也是在她眼前长大的,况且还帮了她那么多忙,如今人多半已是不成了,若是再喝了那送胎的药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
刘婆子还想给自己积点德,她不想去拿药,可大夫人转眼就翻了脸,啐道:“怎的你也给他传染了去,关键时候都是废物一个,现下得不到孩子,我当初还费那功夫干什么?成全他们不就得了?”
刘婆子心知大夫人这是真的动了怒,忙道:“夫人说的对,我只是老糊涂了,我这就去,这就去。”说罢老老实实的转身去吩咐随行的丫头去厨房取药去了。
方沉碧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好像是飘在天上 ,是前所未有的无拘无束。她飞了很远,看见了高山,看见了河流,又看见了高楼大厦。她仔细瞧着,才发现那是她儿时住过的孤儿院,似乎还看得见院子里总站在墙边不发一语望着别人嬉戏的女孩,她看见了弯曲的巷子深处,还看得见巷子边被男孩子追着叫骂的年轻姑娘,看见英雄般帅气男孩骄傲的笑,她突然发现,这世界上居然会有两个人那么的相像,像得连她也快要分辨不出来。
最后她来到了墓园,飘飘然之间脚落了地。郁郁葱葱的青山峻岭成了许多人死后的归宿,她素未谋面的母亲就葬在这。姨妈一家站在墓碑前放声大哭,冰冷的石碑上放着着一个女人的名字,照片很小,可看的清楚,上头的女人长得格外娇柔甜美,她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四岁。
从前方沉碧来过一次这里,可姨妈不许她上前,她曾远远的看过一眼,她跟她不相像,她大概更像同样素未谋面的父亲,所以姨妈一家才那么厌恶她,将所有的恨意都留给了她。终于有机会可以靠的更近,方沉碧缓缓穿过人群,径自走向石碑,她跪上前去靠着石碑,伸手仔仔细细的摸了摸照片的上的女人,一遍又一遍。
旁边那座新坟是她的,都说人死后葬在一起会团圆,可她死后却什么都没看见,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同样与自己的母亲阴阳相隔。
姨妈一家终于走了,她扭头朝旁边望去,光秃秃的台阶上空荡荡的,那张照片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候办理证件时候照的,如今已经发黄泛白,就快要看不清本来面目,而这边,自己的母亲在鲜花的映衬下仍旧笑的那么甜那么开怀。
来凤一早就跟着明月在梨园外头瞧着,方沉碧难产的事儿早就传出来了,来凤知道方沉碧怀的孩子就是蒋悦然的,又逢着大夫人这么急切得要这个孩子,那么下一步大夫人到底能使出什么卑劣的招数她也算得出来,遂一大早让明月在厨房守着。
果不出她所料,早上大夫人去梨园不久之后,就有丫头来让老李在厨房熬了一锅子药汤。来凤虽然不知道那锅药到底是什么,单说是大夫人让熬的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遂来凤也让大夫也开了剂方子跟着一起在厨房里熬,老李不知其中奥妙更没放在心上,等着分/身儿出去办事儿的时候明月一换手,两个药锅挪了位置,等这老李一回来,明月借口药好了打哈哈的直接把大夫人给的方子端出去了。
明月问:“夫人我们会不会弄巧成拙啊?兴许大夫人也要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