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亦是了解蒋悦然脾气秉性,但凡蒋煦不若那么咄咄逼人,是如仇敌,他断是都不会做到如今地步。
方沉碧轻笑道:“少爷会不会太看重我身份了,三少眼下不见得听我一句半句的,五年不见了,人许是会变了很多,连我也摸不透猜不准他,不过仗着年幼作伴的份儿,能说得上几句有分量的话?”
蒋煦眯眼,冷笑:“人就是怎么变总归还是本性难改,他骨子里愿就是个念旧又霸道的主儿,饶是花头再多却还是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
等着陪老太太吃了饭,又去看过了老爷,再送了半醉的李兰安歇,蒋悦然这才悠哉的往梨园院子边走,他现下的心情很是爽快。
他这几年不在河源县住着,可心里却是念的紧,等着再见这一切又熟悉的就似从来都没离开过一样,院子里的梨树早是发的郁郁葱葱,头顶一轮冷月挂着,瞧着就觉格外清凉宜人。他慢悠悠的绕了一圈,最终停在桂树下细瞧起来花枝来。
正巧打廊子南面有个丫头从那头过来,一抬头,瞧见树下站了位翩翩佳公子,公子挑眉衔笑,俊极无匹,看的丫头顿时涨红了脸,垂了头不敢说话。
“你可是这院子里头的丫头?”蒋悦然开口,那丫头年纪不大,红着一张脸像个苹果。
小丫头站住脚,两只眼紧紧盯着脚面,支吾道:“我是这院子里的丫头,公子找谁?是找我们家小姐吗?”
蒋悦然笑道:“是来找你家小姐的,可现下你们家小姐肯定没在屋子里头。”
小丫头惊道:“公子怎么知晓的?”
蒋悦然得意:“我就是知晓,既然碰上你,你们主子又迟迟不归,你去给我端一壶不上头的果子酒过来,我慢慢品着就等着人,这才惬意。”
丫头应是,撒腿儿跑开办事儿去了。
记得很小时候他生辰宴上醉过一次,还闹的惊天动地,从此以后他便滴酒不沾,只因着每次喝酒都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蒋煦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落在方沉碧脸上的情景,连他自己都奇怪,原来记忆也能深刻到如此程度,像是刻在他心头上一样,总也没办法抹掉。
蒋悦然边喝边等了快一个时辰就是不见方沉碧回来,一壶酒眼看见了底儿,头也有些晕晕乎乎,翠红旁侧伺候着,劝道:“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三少不如先别等了,左右明儿您也不走,白日见了不更好?倒也方便的很。”
蒋悦然打了几个酒嗝,眯眼瞧这翠红:“怎的,你们可是怕了我夜半里过来坏了你家小姐的名声不成?”
翠玉自知失口,忙道:“三少这歪理儿挑的有够恼人的,谁哪里说了这话了,我不过是多事儿的给您出个主意罢了,瞧您说的。”
蒋悦然笑:“当真不是为了这码子事心下里没底儿,套我话儿??”
翠红假笑的别过眼,心虚道:“少爷多心了,自然不是。”
蒋悦然自是心里清楚,无举轻重道:“是也好,不是也好,这倒也难不倒我,坏就坏了,只管着我自己担着罪名儿就是,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这话说的翠红心头一惊,笑的格外僵:“三少这会子肯定是喝多了酒,又来打趣我们主仆了不是。”
蒋悦然突然扭头若有所思道:“打趣你倒是有点意思,打趣方沉碧绝对是自己找气受。”说罢不打算再接着往下说,岔开话题道:“记得我临走时候跟你们交代的话吧,五年过去了,你们可是都做到了?”
翠红笑:“三少交代的事,自是做到了,做不到三少也饶不得我们。”
蒋悦然晃了晃酒壶,叹道:“酒壶空了,翠红你去给我再弄一壶去。”
翠红不敢,几年前醉酒闹事的旧事还历历在目,她哪里有胆子敢再给蒋悦然喝醉一次,遂道:“少爷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蒋悦然支着胳膊撑在桌子上,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不知所言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