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正与几位富家夫人说着闲话,人人眉梢眼角都是软笑,满目都是金光银光的扎眼的厉害,而那面蒋悦然给蒋茽带在身边,也被许多衣着光鲜的公子老爷包在其中不得动弹。
“夫人,一切都准备齐全了,就等大少爷过来就可以开宴了。”
大夫人莞尔,揽过马文德身边的方沉碧道:“你且先下去吧,待会儿找人去回你。”说罢又与那几位夫人谈道:“瞧这孩子可是漂亮的不得了?我也是才收进府里做当自家女儿养着的,可是娇贵的很。”
几位穿金戴银的贵妇低头一瞧,只见这玉打的俏人儿水做的骨,明滟滟一双眼似剪水漾波一般,看了让人不禁惊艳,再听着是蒋家大夫人称道是捧在手心儿里的闺女,自是看准了风向,赞不绝口:“瞧着瞧着,要说你家悦然现下的俊样子河源县再没一个了,就是逛遍了京城也找不到第二个,怎的又收了个倾国倾城的丫头做女儿,这不是儿女双全贵人多福,偏是天下间最好的都给您挑去了,只管留给我们些什么啊?”
大夫人闻言笑得十分得意:“都说各有各福,美人儿还不到处都是?我可是与这孩子有缘,见了一面就烙在心坎里了,不带在身边心里就不舒服。”
听闻这话,一妇人上前挑眉试探:“果然是缘分,但说老天也不想垂爱姐姐这么垂爱我,我虽有个女儿可都是小家子气气的,自己看了也不爽气哪不得上您这女儿生得这般讨喜呢?左右我瞧着这闺女也喜欢的不得了,我家正有个稍长她几岁的次子,不如就把这孩子许给我们家算了。若是进了我们家的们成了我的媳妇我只管不会比您待她差。”
旁侧人不愿道:“她若要争,那我们也要争,儿子谁家没有。”
大夫人闻言笑不拢嘴,劝道:“罢了罢了,我一个人可得罪不起你们那么多张嘴,何况这孩子我也喜欢的紧,我家煦儿更是喜欢,你们说我舍得把孩子给了你们谁家送去?若是许了谁,日后在我背后还指不定怎么骂我让我打嚏呢。”
几个人闻言掩口娇笑起来,自是都听出大夫人的弦外之音,无不是悻悻作罢再转而谈其他。其实方沉碧看的很懂,这里没一个是真正喜欢她要她的人,不过是看着蒋家越做越大的生意,想着联姻分一杯羹来的,某种程度来说留在蒋府给蒋煦当妾室还真的是好过嫁到这些人家去,至少在蒋府里若是讨得大夫人欢心日子便不会难过多少。
只是……这一瞬,她突然想到一个人,遂从围着的人群中看见那抹紫红色身影,她微微蹙眉,耳边是几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喋喋不休的恭维和虚捧,眼前却是那个只有几步之遥却迟迟无法近身的人儿。
这一夜闹到很晚,余下光景都是觥筹交错吵闹交杂,方沉碧只跟着大夫人身后端着酒杯从一桌走到另一桌,绽着笑脸说着吉祥话做出一个蒋家养女该有的金贵样子来。
倒是蒋悦然过了这生辰已是整十周岁,虽说还算不得大人,倒也由着蒋茽的带领端着酒杯四处敬酒,他不多喝只抿一口却也有了醉意。俊脸熏红,那双桃花眼也早是染了迷乱之意有些含含糊糊。
卓安不敢离他身侧,扶着蒋悦然游走在厅堂之间,时而劝着还帮着挡酒,还没走过一圈马文德这面扶着蒋煦从侧堂出了来,蒋煦本是不愿,他倒也觉得自己走路也不成问题,倒是被马文德这么一搀扶反倒成了连路都走不成的废人了。
蒋煦甩手,马文德不卑不亢的仍旧搀扶着,蒋煦有些恼意,斥道:“到底你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我若说不用你还不肯罢休,你真道是这府里没人治得了你?”
马文德是何种人物,只管笑脸相迎:“这里人多也不知道谁伸个腿儿探个脚的若是生了差池可是不好,之前夫人是交代我要仔细了再仔细的,小的可不敢怠慢一分半毫的。”
等着蒋悦然应付完一拨人,忙转过身来东张西望,又是浅浅啜了一口,只道是满眼人影晃晃晕天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