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屋子的人,和气点再好不过了。”说罢撩了帘子又进去了,可没进去多久,又传来蒋煦的咆哮声,方沉碧朝门口看了看,起身先离开了。
时候不早,天色黑的似泼了一层浓重的墨,那月轮挂的格外的高,在天际云边氲出愈发明亮的光晕出来,反在地上,留下淡淡的泠光。
“沉碧啊,宝珠虽然性子软,可再软性子的人,也有厉害的一面,你与她之间,还是别交恶,面上过得去便可,总是有着你表舅舅和大夫人撑着,她奈何不了你的。”
方沉碧倒也不担心这个,于是仰头看马婆子:“表舅妈,大公子今年贵庚?”
“二十有五了。”
“怎的这个年岁还没娶妻?”
马婆子闻言笑出了声:“你倒是看大公子的身子骨,哪里能娶妻,岂不是要了他的命。不过宝珠是他十五岁那年纳房进来的,前几年听说已经圆房了,但大夫一直有嘱托好生养着身子,所以娶妻之事也就搁下了。”
“表舅妈,大夫人允我到时候跟几个公子小姐一起读书识字,什么时候可以去?”
马婆子摸她额头,温声道:“等着我晚上回去问你表舅舅,你别着急。不过话说回来,你读书识字也是好事,你表舅舅之前就说了,女子学了学问,只会让身份和相貌更多一份光彩,是好事,我们沉碧比那些小姐夫人们还要出色,必定是样样都不会落下的。”
两人边说边走,刚出了慈恩园的院子门,就见前面走来两个人影,打头的人走得正急,身后人挑着灯笼追着。等走近了一瞧,马婆子脸上的轻松顿时少了三分。
“呦,是三少爷,天儿都晚了,您怎么还出来?”
蒋悦然视线一滑,从上到下,待到定在方沉碧身上,不由得脸板了板:“白日里作弄了她,刚刚我娘又与我提及此事,像是本少仗势欺人,给他人听了去,又犯背后嚼舌头,我面上岂能好看,所以就专程来请她谢罪。”
马婆子闻言大吃一惊,虽也知蒋悦然平日里浪荡惯了,话不着边,放荡不羁也都不去说了,单说只为了白日里的一件小事能做到如此,凭她看他从落地到如今,万万也不肯相信是真的。
于是微微垂头瞧了一眼方沉碧,心里不住念叨,这女娃子倒真是生得个不错的生辰八字,压得住哥哥也降得住弟弟?
“少爷言重了,小事而已,无需如此。”方沉碧话音刚落,蒋悦然蹙眉上前,瞧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女孩,面色不善:“你不稀罕?”
方沉碧一怔:“我不是这个意思。”
蒋悦然冷哼:“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就跟我走。”说着扯了方沉碧的胳膊,转身往回走。
马婆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跟上前去,边走边问:“少爷这是要带着她去哪?时候不早了,您也得休息了。”
“你这婆子话实在太多。”
马婆子只好禁口,跟在身后。
蒋悦然默不作声,只是紧紧扯着方沉碧的手腕往自己院子里去,身后挑灯的卓安更是弄不清楚,却也不敢再多说话惹怒蒋悦然,只能跟上前去,尽量照着地面,让两人走的更安心一些。
可也不知怎的,夜里本是冷得刺骨,刚刚来时路上还冷得直哆嗦,现下却让他后背生出一层汗来,像是从他握住方沉碧的手心开始,生出一团燃燃之火,烧得他从脖子到脸蛋都跟着发热。
他也不清不楚,为什么见方沉碧的面,总是愈发的不自在,尤其那双含泪泛红的大眼,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脑袋里,搅得他烦躁不安,什么事都做不好。
茗香见蒋悦然出去不多久又返回,身后来牵着一个人,走近一瞧,霎时愣住了,这女孩她也见过,是马文德远房亲戚的女儿,刚来也只有两日,不知怎的就惹了自己主子。
“少爷……”
蒋悦然经过她身侧,连眼皮都没撩一下,随口道:“茗香,你带马婆子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