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里只是轻轻一扫,都觉得烫手的厉害,简直像是要烫伤了他的手指一样。
这是他没想过要走的一步棋,但潜意识里,他根本不敢说,自己一点儿这么做的想法都没有。
毕竟,如果不想牵涉到一些很学术性的概念,那么攻讦撰稿者,几乎就是业内常用的手段了。
人无完人,要搞臭一个人,可比驳斥一种学说要来的简单的多了。
那人仿佛是感觉到了孔景豪的目光,这时候将脸微微露在了光线底下一点儿,仰起头来朝着他隐约一笑,竟像是带着几分挑衅。
孔景豪的瞳孔一缩,先把其他人的给他们发了回去,那些几乎都是一字未改就可以准备付梓了的,眼看天色已经将明,男人们活动了一些身体,灭了手里的烟头,倒掉了残余的茶水,其他那些人都零星陆续的散了去。安静下来了的厅里一时就留下了孔景豪和南方青年报的那人。
孔景豪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你这么做,是你们家主的意思?”
那人手往上头一指,点了点头。
孔景豪的目光越发复杂起来:“你们这么做,有想过后果么?”
那人轻轻一笑:“后果?能有什么后果?我们写的这些,哪一样是她没做过的,哪一样是凭空的添油加醋?若说我们是诽谤,那可能的确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可既然一切都是真实,那作为媒体,不就是应该报道真相么?”
孔景豪抿了抿嘴唇。
瞿凝出嫁的那一日,就已经违背了皇室的意思,抛弃了皇室给她特意准备的,耗费了无数人工的嫁衣,披上了唐少帅找人定做的纯白色婚纱。实际上光光这一件事,就已经在实行古礼,风格素来守旧的皇室成员内部,激起了很多不满的声浪。
到后来,她自己亲生参与做的事情越多越多,也违背了皇室的要求和唐少帅越走越近,直到现在,更是直接将代表着她和皇室之间某种纽带关联的宝琴送回了他身边---她要划清界限,哪怕他有心,但又如何怜香惜玉?
那人看了孔景豪一眼:“孔先生,您也别担心,要说女人呢,就是翅膀长硬了才会飞的,要是剪掉了她的翅膀,染黑了她的羽毛,她就再怎么扑腾,也逃不出猎手的手掌心。那位,”他说着暧昧的瞄了他一眼,这个那位指的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的性子冷酷,迟早夫妻离心。您只要逼得她没别的路走,她最后说不得还会主动投怀送抱呢,”他低低笑了笑,“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您要是心慈手软了,有朝一日鸟儿飞出了笼子,那才是后悔莫及。”
孔景豪的脸色随着他的话渐渐冷了下来: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什么时候被人看的一清二楚了?这冯家好长的手,好亮的眼,也好大的胆子!
他的眼眸微微眯了一眯,心里的狂怒已经掩也掩不住,面上却已经淡淡笑了笑点了点头---有些人要找死,他何必拦着?
正好丢出去看看,那位殿下现在手段有多利,爪子里又紧紧抓着多少筹码好了!
“……既如此,你们明日就将这份和我们一块儿发行便好。反正大家同气连枝,一同进退,你们到时候也不至于太惹眼。”孔景豪客气的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
他拿过了稿子就出了门,没走几步被人拽住了拉进了旁边的后巷里,他一看那几个来人就屈膝半跪□:“小姐,属下按您说的全做好了。”
“姓孔的怎么说?”为首的正是冯思嫒,她帽檐压得很低,声音也很轻。
“他应了。”
“那几家,你都谈好了?”冯思嫒问他。
“是的小姐。”
冯思嫒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做得好。”指示身后的人给了他打赏,冯思嫒的唇角,泻出了一丝狠辣的笑:我倒是想看看,唐少夫人你,到了四面楚歌的时候,还会不会那么得意那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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