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她做的事儿,但多年的主仆情谊,却又常常绊住了她的手脚,叫她不忍下手。
瞿凝将这份报纸往桌上一摔,似笑非笑的斜睨了她一眼:“为什么要放在最后?不想我看见?这种报道既然能出炉,那迟早也是瞒不过我的。”
故意放在最后,是想有了其他“花团锦簇”的铺垫之后,才叫我看到那种扰乱人心的东西?好让我格外愤怒,最好被冲昏了头脑?
瞿凝这时候在心里感叹了一回:看起来,这侍女是不能留了。
她小动作太多,虽说对她构不成什么伤害,但如此频密的小心机,处理起来,却很是让人心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虽说随手就能应付的过,可是保不齐哪一天阴沟里翻了船。
她的眸光微微一黯:当年宫中裁撤冗员,她主动参与,身边人便十不存一---既是好心放了那些宫女回家,同时她又是为了清理自己身边有别的背景的侍婢。
以至于她嫁出宫的时候,倒比一般大家小姐的身边人更少一些,只得两个侍女而已。
这两人都跟了她很多年了,虽说她猜得到她们中间肯定有人心怀二志,但她迟迟未曾动手,一则是想给她们多一点机会,二来也是念在多年情谊的份上,只是现如今,她的仁慈却变成了圣母。这种圣母,在宫中的日子是一种保护色,但到了现今,却成了一种多余,尤其是在她得到了唐少帅的全心支持之后。
瞿凝看了一眼她摔在桌上的报纸,那上头“牝鸡司晨,颠倒乾坤”八个字,的确刺痛了她的眼睛:却不是为着她自己,是为着被他们颠倒了是非的司法公正,以及被他们看轻了的唐少帅。
“南方真理报,南方真理报……”瞿凝咀嚼了两遍这个名字:既冠南方之名,难道背后没有冯家作祟?
她微微一仰脸:“走吧,我们去探一探冯小姐,说起来,也好些日子没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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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说实话,那么冯思嫒这些日子,就十分的郁闷。
原本在唐家后宅十分顺利的拉拢分化,这些日子却陡然停滞不前了:相反的,唐大帅的那些姨太太们和小姐们,对她的态度都骤然转变,从原本的带着几分讨好,变成了现在的不冷不热,任她再找话题也好,送些小礼物小东西示好也好,全成了无用功。
她也跟哥哥抱怨过,谁晓得她长篇大论说了一堆,哥哥“嗯嗯嗯”的像是心不在焉的点头听完,不等她为他的态度发脾气,她那素来长袖善舞又面带笑容的哥哥却忽然沉了脸:“思嫒,那件事,你真的决定了吗?”
这件事是哪件事,这兄妹两心知肚明。
不妨他旧事重提,冯思嫒微微一愕,旋即却骄傲的仰起了下巴:“哥哥,我要是有半分犹豫,我也不会在现在,站在这里!我就不用上京,不用对那些女人费尽心机了!她们是什么东西,值得我冯家的嫡女对她们伏低做小?”
冯思平的眸光柔软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们兄妹两看似风光,但冯家并不是唐家,他也并不是唐终那个好命的。
冯大帅共有子女十数人,除了他这个掌管刑律奖惩的嫡子之外,其他庶子,也各有职司。
还有庶女们,这些庶子女互相勾结,都憋足了一股劲儿,想要把他们从云端拉下来---而冯家就像是一个缩小的斗兽场,没有怜悯,只有更强大的人,才能在这个血腥的斗兽场里活下去。
冯思嫒自小刚强,冯思平心里很清楚,这是因为他们都知道,除了自己强大起来之外,他们无路可走。
而北上联姻唐大帅的事情,甚至是他这个妹妹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嫁给那么一个长她一辈,可以做她爹还有余了的的老男人,还是她在那群虎视眈眈的庶女当中抢过来的!
她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能在冯家立的更稳,站的更高。
冯思平略带痛苦的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