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兽皮铺在地上,矮几上放着鲜果冷食和十余色山肴,杯中斟满新酿的米酒,盛妆的美人银镯叮呤,娇颜明灿如三月春花。
阿兰朵与左卿辞对坐,心情之好自不必说,左卿辞也如春风拂面,两人细斟慢酎,你来我往,自有一番暧昧情致。
左卿辞浅饮了一杯,“此地清宁雅致,惜在略偏了些,圣女将人全斥退了,安全上有些不妥。”
阿兰朵故做恼色,更增三分媚态,“怎么你还是叫圣女,说了几次,莫不是嫌我名字难听?”
左卿辞笑了笑,“怎么会,阿兰朵这名字,一听就如鲜花一般。”
“被你念出来果然格外好听。”阿兰朵转嗔为喜,“你不知道,这里看似安静寻常,却有昭越独一无二的奇景,等闲人还不许来,不过时辰未至,要到月上中天才瞧得出。”
孤男寡女,空林幽湖,对酎到半夜等景?
左卿辞只是微笑,似不曾觉察其中的诡异,“如此说来这景色必定奇丽非常,不可错过。”
阿兰朵为了这一日,特地使了心腹将赤魃勾去寨子里寻欢,怎么可能仅是为让这俊美公子见识风物,她心有计较,连哑女都嫌碍事,随声斥赶到远处。
彤云如火铺了半边天壁,红光在湖面亮了好一阵,终是陷于沉寂,天穹转为了黯蓝。
羊皮风灯早已备好,四周又用艾草熏过,蚊蝇远避,全然无碍夜饮。两人越饮越是融洽,阿兰朵媚态横生,仿佛被酒意所醺,娇躯软绵绵的全不着力,眼看要倚上左卿辞的肩,他自然而然的一俯身,执壶将饮空的酒杯倒满。
盛满的杯盏递过来,阿兰朵扬起玲珑纤手正要接,忽然一条金色小蛇滑出来,迎着左卿辞唁唁吐舌,俊颜一个失惊,险些跌坠了酒壶。
阿兰朵低头一看,一勾指将蛇收了回去,“吓着你啦,莫怕,它不会咬你的。”
被这样一扰,旖旎的气氛顿时淡了,左卿辞尽管未露出骇怕之色,目光仍在她袖口,“这是蛇?这般随身不会妨害主人?”
阿兰朵还真不愿吓着这温文俊逸的公子,“这是本教的圣蛇,极具灵性,只听主人的号令,绝不会轻易伤人。”
左卿辞似乎释然了几分,又有些将信将疑,“原来是圣蛇,怎么看起来与寻常的不太一样?”
“寻常的灵蛇怎么能与圣蛇相较,它是黑神化身,自然不同。”阿兰朵有心炫示,将小蛇又召出来,金色的蛇身盘在纤白的秀腕,一双血翼闪动,极是奇特。
左卿辞凝目注视,口中赞道,“果然是灵物,天生异相,必然有过人之处。”
阿兰朵得意道,“不错,再厉害的野兽,也及不上它的十分之一。”
纤指一振小蛇倏然不见,一只在湖畔觅食的鹫鸟蓦然惊起,瞬间跌落在地面,无力的抽搐。
“圣蛇游走极快,突袭如电,一旦被它咬中,性命就算是被黑神收了。”阿兰朵抬手将蜿蜒归来的小蛇收回,娇容带着倨然傲意。
左卿辞显然被吸引住了,颇为神往,“我听说越是厉害的灵物,越是难于驯养,阿兰朵竟然能让它这般顺服,真是奇了。”
阿兰朵被夸得满心欢喜,“圣蛇唯有教主与继承人有资格驭使,我从小与它相伴,心意相通,只要它在身侧,再多敌人也不怕。”
左卿辞少不得又赞了两句,阿兰朵芳心大好,春意绵绵,瞅着明月初升,正盘算着要让这中原公子再醉一些,忽然山道上传来了蹄声。
密蹄泼风一般,阿兰朵隐觉不妙,踏月而来的骑者已经循着羊皮风灯直奔而来,近前一看,却是满面盛怒的赤魃,“阿兰朵!”
未想到本该在寨子里寻欢的赤魃突然回返,竟像得到消息直扑而来,阿兰朵由不得一惊,
“你跟这小子在做什么!”赤魃跳下马,声音如霹雳。
阿兰朵本有些心虚,但被他当面一斥下不了台,索性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