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盯着她半秒,忽然勾起嘴角:“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季逸心中微微一磕,犹豫了一下:“或许,我猜得到。”
南风将手里的烟扔在脚下,用脚尖碾灭烟火,一下又一下,十分用力,眼中的讥诮却不加掩饰:“我想要的,就是你......”
她顿了一下,季逸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就听她一字一句接下去:“......脱,而已。”
季逸深邃的眸色一下子笼上阴霾,他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下颚的线条明显绷紧,这是一个男人已经薄怒却极力抑制的表现,南风嗤笑一声,转身就上了车。
车子汇入熙来攘往的车流之中,苏皖显然对于刚才和她有过交谈的那个男人充满好奇,但是她坐在车里,他们之间对话的音量一直只限于两人听见,眼下她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猎奇心理,一边开车一边试探:“刚才那个人,你朋友?”
南风坐在副驾上,看都没看她:“不是。”
“不是朋友......那就是情人?”
情人?这个定位倒是新奇,放在他们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晦涩。
南风冷哼:“也不是。”
“那是......”
她打断她,有几分厌烦:“你不是看上程琛了么?怎么,口味变得这么快?”
苏皖被她噎的不轻,终于安静下去。
南风说了公寓的地址,不到一会车子就在她楼前的花坛边停下来。
下车前,南风说:“我听齐然说,有一个什么...什么奖,你有兴趣?”
苏皖愣了片刻,说:“年度最佳创意奖,s市的绘画协会提名的,分量不轻。”
南风点点头,说:“对,就是这个。”她看她一眼:“我觉得你挺合适。”
苏皖想要按下车窗按钮的手停在半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这个奖项是协会评选,头衔不可小觑,而画室那边一直推荐的人选,都是南风。
苏皖看她的神色复杂难辨,喃喃问:“为什么?你......”
南风推开车门下车,隔着半升的车窗,平静道:“我从不欠人人情。”说完便向公寓门口走去。
苏皖看着她在楼门外输入密码,然后拉开大门,一层的声控灯骤亮,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电梯门后。
只不过是送她回家,她却认为这就是个人情了,就因着这丁点的关系,她就毫不在乎的将已经揽在囊中的桂冠戴在她的头上。曾经,她一度认为,秦南风这个人,性情乖张,冷漠跋扈,但是,这一刻,她才真正觉得,她是一点也看不透这个女人。
在会馆呆了大半夜,身上沾满了乱七八糟的气味,酒味香味香水味,若是南风自己分味道,她熟悉而坦然,但若是换成了别人的,她一分钟都受不了。
认真洗过一个热水澡,她才穿着睡裙,进了画室。
已经是十一点了,但对于她而言,漫长无边的长夜,才刚刚拉开序幕。
可是站在画板前,面对着铺展在眼前的,雪白空旷的画纸,她却不知道要如何落笔。
画什么?怎么画?夜空还是繁星,流光还是霓虹?
她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根本不在这里。
南风扔了画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从会馆门前看南风离开后,季逸没有回竹苑社区那个时长接临患者咨询的房子里,而是直径回了家。
这是他在s市的另外居所,确切一点说,他一直觉得,如果在这个城市一定要有一个所谓的家的话,那这里倒是比那幢院中花架上开满蔷薇的复式小楼更加贴切适合。
这是他一个人的安身之所,不会有病人预约前来,不会有方怡偶尔打扰,只有他自己,阻绝了窗外的繁华乱世,不吵不闹,平静无喧嚣。
这个地方,就连身在美国的养父母都不知道,半年前他们来中国度假顺便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