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分店的生意好了,向妈有些忙不过来,她却硬扛着不肯请人帮忙,一天的盈利就这么多,雇人要开工资,还要担心做事的人不贴心。向爸也是这个想法,也就清晨时候忙碌一些,余下的时间只是守着小超市,准备米分店汤底或者进货。两个人,足够了。
葵花心中疼惜父母,有心想要他们少劳作多休息,却也无奈。她总不能说,她的空间里有金山银山,一家人几辈子都吃不完。
人活着,总得有个目标,若是所有的事都有人替你办妥当了,那余下的,就只有嫖赌烧钱的活计。
向爸向妈都是务实勤劳的人,葵花并不担心他们有钱了会乱来,但是还有乐乐啊,他还小,心性未定,最容易受繁华蛊惑。
即使葵花也得承认,农村里,最看重的还是传宗接代,向乐乐是爸妈最重要的孩子。
这里指的是精神寄托方面。
若一时的安逸,换来的是乐乐的心性坏了,那是她的罪孽。
葵花要做的,是想法设法让向爸向妈的心情好起来,日子舒心,即使身体累一些,那也是满足的辛苦。
经过一个月的晚上学习,向妈已经能够把一年级的课本倒背如流,数学上三位数的加减法也拿下。她是一个极刻苦的学生,这点向爸都自愧不如。
两夫妻一把年纪了跟着儿子学认字,在别人看来很可笑,向家一家人却一丝不苟的执行。
能触摸书本,是一种荣耀。
向乐乐把站前台和给有偿家教的工资领取了,共五十块,他买了两个质量很好的计算器,奖励给向爸向妈两学生,花了三十。
葵花和白梅大大赞扬了他一顿,乐乐眉飞色舞的,尾巴翘上了天。
向爸向妈乐滋滋的,孩子给的礼物,就算是根草,也是他的心意,何况还是实用的家伙。
两个大人拿着计算机比赛算题,把一到四年级课本上的加减乘除法都算了好几遍,乐此不疲。
从一中往县城中心去,有座天桥,天桥下就是自北向南的京广线。
葵花看了一会儿来往的绿皮火车,老生常谈地感叹了一声时光易逝,一个月就过去了一大半,提着给向妈淘的录像带往回赶。
向妈和向爸爱看花鼓戏,特别爱看李谷一,比如《刘海砍樵》、《补锅》这类,还有《五女拜寿》等等这类,有时候兴致来了,两人还会跟着哼一段儿。
买房子那会儿,原主家的电器大都留下来,其中就有一个影碟机,这东西到后世烂便宜了,但这时候还有点儿小贵。向爸向妈舍不得用,葵花只好买了让他们学会享受。
她慢腾腾地走,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怪异感。县城这时候的治安并不太好,葵花心中警觉,加速了步伐。
角落里,一个少年靠着墙,低着头,刘海遮住了额头,看不清五官。他站在阴影里,修长苍白的手指抚摸着手机。
触屏机还没有现世,那只是一个按键手机。屏幕里,是蓝天白云的背景,一朵盛放的向日葵孤寂地矗立在半个天空。
我来了。
我找到你了。
二十九寸的大头彩电里,几个盛装的人物在咿咿呀呀唱着绵长的调子,向爸向妈看得直乐,向妈甚至在说,好多字她都认识了。
向乐乐在葵花房子里问她数学题,听到父母的大赞,不满地哼了一声,酸溜溜地对葵花道:“就你行,会买好东西逗爸妈开心,抢我的风头。”
向白梅刚好出来倒茶,听见了姐弟俩说话,也进了葵花的房子,倚着门道:“你们两个小的都会体贴爸妈了,就我还没给他们买点儿什么呢!”
葵花和向乐乐异口同声:“你高三,有个好成绩好分数就行了!”
姐弟三个都笑起来。
一中奉行考考考,把学生考成应试机器了,教学质量就高了。从高一开始,就每月一次考试。向白梅高三,几乎每周就要小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