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其鲜血流尽而死。
忽然,一道红光乍现,成可期坐下马平空一跃,居然跳出垓心,径往尚让头上斩来。尚让猝不及防,急用弓臂阻挡。
咔嚓一声,弓臂被刀砍断,又伤及尚让颈肩。尚让匆忙之际失手乱抓,顺势把成可期扯下马来,金仪刀亦脱手坠落。二人翻滚在地,死命扭打。
若是单打独斗,成可期自是远胜尚让,但此时他身负重伤,血流如注,气力原不如初,尚让为了活命更是全力相博,如此一来,二人打得难分难解,不相伯仲。
“扣他箭创!扣他箭创!”
眼看尚让被被成可期按倒在身下,士卒匆忙喊话,尚让会意,即抽出手来往其后背探去,摸到一节箭杆使劲拔出。
“啊!”成可期大痛,惨叫一声,泄了一半力,尚让趁机发难,将成可期复按倒在地,捡起地上箭往其眼上扎去。成可期忙攥住即将落下的箭头,二人暗自较劲。
尚让眼看扭不过劲,恶意又生,即用膝盖往其小腹处的半截箭杆奋力一顶,箭头复深入三分,成可期疼痛难忍,抵不过尚让,被其用箭生生刺入左眼,血出如浆。
“你去死吧!”
尚让激动,眼眦尽裂,狞笑着享受近在咫尺的胜利喜悦。
不远处,仪刀半躺在黄土地上,太阳一路西移,阳光此刻照在金刀表面,影射一道道霞光。河谷风声阵阵,一阵吹得刀身微微扇动,霞光恰照在尚让脸上,尚让眼睛被晃自然闪闭。
就在此时,身下本来奄奄一息的成可期莫名生出一股力道,将尚让掀翻在地,随即右臂环住其脖颈,二人在沙尘中翻滚了几番,嘶吼声、风声交织迭起。
尚让忽觉脖颈处一阵冰冷,原来不觉已经扭打到仪刀落地之处,当即暗叫不好,奈何成可期手快一分,金刀闪光而过,尚让血溅尘埃。
“当啷——”
金刀坠地,成可期五体舒展,黄沙盖脸,安静地躺在这块山河荒野。
正所谓:
挟山控水纷争地,
旧时刀光今又回。
三千尸甲已寒彻,
何忍复溅将军血。
……
醉眼看风沙,道阻步履艰。
“驾!”
沿着黄河岸边,疾驰而来两匹快马,马上乘客一人眉目英气,一人身形彪悍。
“师父!你瞧!”
野南浔指着前方一片狼藉,高声呼唤嵇昀。那里遍地尸横,血染四地,显然发生了一场骇人的拼杀。
“快去看看!”
二马骈行,须臾而至。在遍地齐军尸骨旁,一袭杏黄纱裙的少女格外扎眼。
“阮二姑娘?”
嵇昀见其跪在地上,低头抽噎,隐感不妙。走近看时,心头更是如受重锤。
“成大将军!”
嵇昀跪伏在地,心恸如割。见到成可期千疮百孔的尸身旁,静静伏卧着阮璎璃,她嘴角带笑,手中的秀眉刀带着余热未散的鲜血。
嵇昀明白了这里发生的事,暗叫自责。
“我早该想到成大将军会找尚让复仇,如果早些动手杀了尚让,或许就不会害这对可怜的夫妻殒命”
嵇昀与野南浔帮着阮媤媤在黄河岸头,为成可期、阮璎璃夫妇立了冢。
“当初全军覆没,唯独姐夫逃出生天,这件事他一直介怀于心”面对坟头,阮媤媤黯然神伤。嵇昀眉睫轻颤,低声道:“他终于还是躺在了这片沙场,今后可以安心地睡去了。”野南浔伫立在后,探着头对阮媤媤问道:“阮姑娘,以后你打算去哪儿?我和师父要去太仪山,你干脆和我们同行罢。”
“不。”阮媤媤杏眼婆娑,徐徐答道:“姐姐已经不在,我要回东海,去海岛上陪伴师父”
嵇昀和野南浔目送阮媤媤东去,直到不见了身影,二人便欲上马复行。
嵇昀眉头深锁,马蹄迟迟,方行了四五里,野南浔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