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梧再问:“老人家,您确定是这位女子吗?”
“是啊!就是他们俩!没有错的。”大爷信誓旦旦,“前些日子,那小姑娘还和亲口我说了,当时就是她。”
为什么?
为什么白栎要认了池青的身份?
林梧脑中思绪乱成了一团麻,尔后大爷又说了些什么,他一字都未听进。
嗡嗡隆隆,像是在隔罩之外。
之前他让荆南去查白栎,倒是查出些异样来,白栎自生了场大病后,整个人与从前迥异。
之前白栎解释说是对敬仰者的效仿,现下,她更能在别人面前自认是池青。
这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
自迎星坊归来,林梧的心一直乱糟糟的。
立于横桌前,他心事重重地运笔习字,比划不复往日行云流水,而显拖沓。
旁侧,荆南在捧着小册子一条一条地念着白栎在生病前后的变化。
“第十条,白小姐生病前与小侯爷未查得有往来,是在病后才开始有了密交。”
“啪嗒。”
笔尖的墨滴滴在纸上,沿着纸的纹路晕染开来。
“那白栎与她可有什么关系?”林梧抬脸问道。
荆南道:“不曾。”
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殿下,您可觉得这事有些熟悉?”
一双乌黑的眸子凝视着他,林梧未答。
荆南再道:“其实,池小姐之前也生过一场大病,那时候卑职刚去白家不久,池小姐落了水,昏迷好几日,后来又是风寒又是高热,当时大夫也是说无力回天,可捱过了那几日,她就自愈了,那之后,她就如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与之前都大不相同。”
是的。
林梧沉思。
他像是被人点了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然笑开,喃喃道:“原来,她的名字是……奚音啊。”
——
迎星坊。
自首日开业客人爆满而惊动全城后,这酒楼日日门庭若市,菜品上倒也不见得有何特别,只是,在这,用一顿餐食,还能免费听说书、赏歌舞,何不美哉?
若是喜静,二楼雅间可坐,门一关,所有的喧闹都隔在外头。
三楼,奚音暂未对外开放,作为她的“办事处”,布置按照她在现世的办公室来,会客区、书桌区、会议区,一项不落。
“只要这生意一直这么下去,那很快就能回本了。”时芥窝在卧榻上,一条腿半屈,一条腿挂在沿边晃荡,手里捧着一抔瓜子,惬意地嗑着。
奚音坐在书桌前,握着毛笔在写什么,她头也没抬地应道:“我们可不是为了赚钱。”
“我知道,但花的是我的钱,那平反之事是大计,我赚点钱是小计,不冲突啊。”
奚音点点头。
“昨儿沈矜霜来了,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小爷追着她跑,她对小爷爱答不理,那小爷去疼别的小娘子,她又主动前来,她这钓鱼呢?”
奚音点点头。
“还有那白棠,可真是执着,我都同她说得那么明白,她早上又来了,有时候,我可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娘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