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在林祁的地盘,他能做些小动作,现下是在宫里,奚音不相信他敢当众将她掳走,故而不算太畏惧。
“好一个敬畏。”林祁拍了拍,气势压人。
奚音只待着,不接话。
一见她这百毒不侵的模样,林祁无端涌上几分无名火。
他想看白栎发怒,想看她无助,想看她更加鲜活的神态。
那样,才更像池青。
他再言:“明日,本宫会去向父皇请旨赐婚。”
说罢,他审视着她,期待看到她的惊慌失措。
在他想来,她那么怕他厌他,听得这个消息,总该会有波澜。
可惜,希望落空,她依然镇定自若。
奚音平静地问道:“殿下,民女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何必苦苦相逼呢?”
“让你嫁给我,是逼迫你?”林祁反问。
他是备受恩宠的四皇子,是天之骄子,日后更有极大可能入主东宫,未来或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上。
而她,只是白泾那连身份都不敢认的次女,名义上的“养女”。
光是能爬上他的卧榻,都是她的福气。
让她嫁给他,还需逼迫?
奚音眼皮耷拉,没什么力气与他多争辩。
她太了解林祁,这人内心执念深重,他想做的事,总归要做,而且做之前会大肆宣扬,做成后还要百般炫耀。
他就是这样一个沉不住气的人。
如一个面对哭闹孩子的父母,无可奈何写在了奚音的脸上:“殿下,您可知,强扭的瓜不甜。”
林祁扬声:“甜不甜,总归需得本宫亲自尝一口才晓得。”
好吧,说不过他。
奚音不想再继续下去:“既然殿下非要执着于此,那民女也无话可说。民女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奚音要走,林祁不让,蓦地拉住她的手腕,钳制住她。
他是男子,终归力量大些。倘若现在还是池青的身子,也许尚且能挣扎几番,可白栎这病秧子的身体,很是孱弱,林祁这么一箍,她就动弹不得。
林祁一拉,将她拽至眼前。
二人之间只隔了一寸距离。
太近了。
嗅着那浓烈的酒气,直勾勾地盯着这猛地放大的面庞,奚音强压住暴打他的冲动,同他对视,丝毫不怵。
“你打算如何应对?”林祁宛若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四周人来人往。
好些宫女太监远远瞧着还以为此处在上演一出旖旎情色,不由得加快脚步企图来围观。
走近了,又因发现是林祁,而大都惶恐地低了头佯装不见,迅速离开。
宫人们不敢议论,可还有那么多朝臣呢。
若是被他们瞧见了,必然会议论纷纷。
奚音有些急了,这林祁是疯了吗?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她一面伸手去推拉往后退,一面挤出笑容安抚:“殿下有话好说,您先松手。”
终于在她的脸上瞧见了不安,林祁甚是满足,可瞧着她陷于弱势,也愈发勾起他的坏心思。
五指收紧,林祁再将她拉回来,饶有兴趣地问:“倘若本宫不松呢?你当如何?”
好话不听,那就只能歹话相待。
奚音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别人越是手段强硬,她就越想同别人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