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上一世,我临死前都没见着你来救我,这一世戏弄你一下又如何?”奚音反诘。
她自是相信时芥有救她的心,只每每和时芥斗嘴,就会忍不住揭对方短处。
再者,那日她的确期待过时芥能来,最后的失望,也的确在她心中留了一道裂痕。
这般以玩笑的口吻说出,实则也是她暗戳戳的发泄。
努了努嘴,时芥没了声。
其实,他当时本是打算要去的,只不过被南湘侯禁了足,还找人把守着,这才没去成。
但无论理由如何,结果便是那个结果,他无话可说。
他垂着脑袋,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再没了刚刚的精气神。
见自己出言有些过分,奚音又有些不忍。
她过过苦日子,曾有过大把的难过时光,长大后就见不得人难过。
而且,她向来拎得清,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并没有责任去无偿帮助另一人,哪怕他们是朋友。
一阵懊恼袭来。
挠了挠眉骨,奚音随即站起身,赧然地拍了拍时芥肩头。“我可不是……”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门被猛地踹开了。
门前,白棠怒目圆睁。
桌旁,奚音的手正搁在时芥肩上,看似很亲密。
“你们在作甚?”白棠掐着腰大吼一声。
啊哦。糟糕了。
奚音立即收回手,连带着往旁边跳了一步,瞧着白棠,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被捉奸的既视感。
她竭力稳住抖动的两颊,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若我们不熟……你信吗?”
见白棠脸黑得难看,一副随时能双刀剁了她的架势,奚音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同时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上前哄哄。
时芥却是满脸困惑。
他从未将白棠看作可以调戏的小娘子,故而也不曾料想过她会喜欢自己。
在他想来,如今的奚音是白棠的养妹,以这层关系,总归是奚音去哄更得宜。
等等,他甚至没有搞清白棠为何要生气。
“昨晚不是说好……”白棠嗫嚅片刻,再道:“说好今日一起相聚的吗?”
原来是因为此。时芥恍然大悟。
他立即指向奚音,大喊:“她来解释!”
奚音瞪着他,挤出可怖的笑容。
慌乱之中,忽而脑中生出一计,她道:“是小侯爷说一见到姐姐就害怕。”
“害怕?”白棠惊讶地望向时芥。
时芥惊讶地望向奚音。
奚音手指比划着,“老实”道:“小侯爷说一见姐姐就春心荡漾,所以害怕!”
春心……荡漾?
时芥迷茫。
刹那,白棠小脸通红。
迎着时芥愕然的目光,奚音抚住额头,绕着圆桌,从旁边鬼鬼祟祟地走过,“我……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未做,我得先回趟相府,你们好好聊着。”
时芥惊恐地瞧着她,手足无措。
他平日里是喜欢与美艳的小娘子们逗趣没错,可那都是些寻常人家的小娘子,眼前的这位可是堂堂丞相嫡女,又想起昨晚秦氏的那般态度,他不禁紧张吞了口口水。
若是让秦氏知晓他敢打白棠的主意,还不把他大卸八块?
时芥赶忙起身,也作势要溜。
他刚拱手,白棠就迈到他跟前,“小侯爷这是何意?”
她搅动着衣带,垂了脑袋,娇羞状:“小侯爷可要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