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身边有动静,我睁开眼睛,看到梁征已经起身,看窗外的光景,估摸着五更天。
我连忙爬起来,说道:“老爷,我服侍您更衣。”
“不必了,还早。”梁征淡淡的说。
虽然他语气生硬,并无关爱之意,但是我心中还是升生一阵暖意。
我执意起身伺候他更衣,他也不推脱。
”老爷为何起这般早?“我问道
”自我记事起,每日清晨便要练武。“梁征回答。
我想香料坊不比府中,伺候的丫鬟少,于是便跟着梁征一起去了后院。
梁征身形修长,练武格外潇洒。练拳时动作轻如飞腾,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剑舞时,剑过处,习习生风,吹动院中黄色的桂花花瓣一片片飘落下来。
我正看着起劲,见院中走进一人,听她说:”老爷早,夫人见老爷一宿未归,怕坊中的人照顾不周,派我来伺候老爷。“
原来是抚琴,她看到我也在,楞一下,脱口而出:”小娘怎么也在这里?“
梁征看了她一眼,说:”时辰不早了,先传早饭吧。“说完就朝屋内走去。
等梁征走远了,抚琴说:”小娘好本事。“说完转身走了。
我知她故意讥讽,懒得计较。进屋与梁征一起用饭,无需细说。
李捕快一早便来与梁征谈论案情,以为我只是个贴身丫鬟,倒也不避讳,直言道:“我昨日勘察现场,又与相关人等问话,觉得不像外人所为。梁家对外诚信待人,对内宽厚无比,并无与人结仇,纵火之人熟悉坊中地形,并知当夜仅有一人当值,定是熟悉内事的人,请梁老家召集所有伙计前来问话。”
梁征听完,唤秋生传唤下人。
梁家伙计五十余人,除去有不在场证明的,仅2人嫌疑最大,一名叫做连江,平日里素爱赌钱,一名便是石头。
连江见自己有了嫌疑,忙辩解:“我是爱赌钱,但不会做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若是我所为,只会偷窃,纵火于我有什么好处?”
“什么混账话,难不成你一直惦记着仓库的香料,要行偷窃之事?”李捕快骂道。
“冤枉啊,我一时情急乱说话。”说完,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
我见他扇的狠,鼻子嘴角流出血来,两边脸颊红肿,不觉可怜起他来,便说:“老爷,李捕快,这小厮说的也有道理,烂赌之人必爱财,若是他所为,仓库应是失窃。”
梁征听到我说话,不觉一愣,看了我一眼,说:“我和李捕快还有事情要商议,你先下去吧。”
听到这话,知他不满我插话,只好说:“咏梅自知失言,只是不愿看人受不白之冤。”
“何来不白之冤,我只是问话,必没有定罪,若说嫌疑,昨日询问过坊中丫头娘子,关铺后无人知姑娘行踪,敢问咏梅姑娘前夜在何处?”李捕快说。
众人只当我是丫鬟,见我不住坊中,每日关铺后离去,已觉得怪异,借着这个由头想弄清楚。
我一时语塞,只听梁征说道:“咏梅是我府中的家养奴才,打小服侍老太太,前日犯了错,罚她来打扫库房,只是怕老太太担心,才让她每日回府。”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职责所在,必要寻根问底,还请梁老爷不要怪罪。”李捕快说道。
“哪里的话,李捕快严重了。昨日我听秋生说,石头陪着白芷回乡奔丧,看来还是这连江嫌疑最大。”梁征说道。
我来梁家这些日子,一直听人说梁征为人精明,今日见他这般,竟是个榆木脑袋。
“石头虽不在城内,但也有嫌疑,他若半夜返回坊中,纵火后再离去呢?”我说。
“还不下去,班门弄斧。”梁征重重的说道。
见他动怒,赶忙走出来,但是仓库已烧毁,我又不愿做闲人,便走进账房,想让何伯给我安排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