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光殿院子里的竹节海棠开了花,青枝绿叶间,担满了素霜。天又冷了些,晨起时,湿漉漉的青石阶上,铺了一层白,一点点淡薄的残香,被北风卷得干净。
不过是少了那一人,这个家好似顿时就清冷起来。
转眼就到了九九重阳,皇帝要带着大臣们秋祭,肃王天不亮就穿戴好亲王的礼物上朝去了。
宋清月昨夜被冻醒了一次,叫值夜的棉花给她加了一床薄被。每每这个时候,叫人格外想念那个人形暖宝宝。
这种清冷的天气最适合睡懒觉了,懒在被窝里简直不能更舒服,可惜啊,今天不行,过节,要去给王妃请安的。
不过这影响不了宋清月的好心情,她跟孟晚枫约好了,今日带着府里的姑娘们出门透透风,顺道再去她的春和园捧个场。
能出门放风总是让人高兴的。
白嬷嬷一边帮着宋清月梳妆打扮,一边小声道:“昨晚看您疲累,老奴就没说。昨天玉笙居又多了一个嬷嬷,两个丫鬟。嬷嬷姓杨,两个丫鬟,一个叫红药,一个阿良。”
“镇北侯府给的?”宋清月问。
“是。”白嬷嬷答,“大约是侯老夫人送来辅佐那位的。”
宋清月轻笑一声,不再作声。
只要李昭那厮还讲点良心,宁越瑶就一辈子别想出头,
在中路正堂里遇上宁越瑶的时候,就发现她精神很差,一双眼睛还微微发肿。
前一天还像个孔雀公主似的,怎么转眼就变成霜打的茄子了?
“宁侧妃眼睛可是有什么问题需要太医瞧瞧?”宋清月问道。
宁越瑶看起来情绪低落极了,扭头懒得搭理宋清月!
宋清月惊奇地抬了抬眉毛,转头,见她身边果然多出一个面生的嬷嬷以及一位瞧着极为清秀柔婉的丫鬟,看那袅袅婷婷的身段,怎么瞧都觉得是做丫鬟可惜了的人物。
尽管她垂眉敛目,宋清月却总觉得她是在安安观察自己。
檀香被替换了?那之前那位江嬷嬷呢?
宋清月端起茶盏,颔首吹了吹浮沫,心想不会是侯府为她准备的放在屋里的通房吧?还没怎么着呢,这般颜色的通房都准备好了,那老虔婆难不成没有别的招了?
难怪前几日宋清月那儿开茶话会独独不带宁越瑶,也没见她闹一句脾气的。原来是自家祖母想法子往世子身边塞人呢。
她是真的疼孙女么?还是只想要孙女占住她脑海中所想象的尊荣?
呵!
在心中感叹一句,人间的不幸并不相通啊。
王妃依旧身体不适,还在养病中,庄侧妃代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散了会。
从王妃那儿散会之后,宋清月回到五芳斋,黎秋水、原来锦绣阁那六位,还有云鹰都到齐了。
今天重阳节,约好大家一起出门放放风的
“大家容我更个衣服。”宋清月笑着去了屏风后,叫白嬷嬷帮自己卸了繁复的步摇首饰,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圆髻,扎上头巾,又换了一身骑装,这就准备出门了。
今天宋清月是打算带着大家去王府京郊的马场骑马散心的,总闷在家里,没病也得闷出病来,心胸开阔了,人精神也会好。只要不是把她得罪狠了,宋清月半点不介意给后院的女眷们多谋点福利。
听闻又可以去郊外骑马,云鹰兴奋得满脸红霞。周、卫咸鱼二人组因着世子妃上的搭救,对她的态度也热络了些。
沈厢也似乎比之前更殷勤了,胆子也放大了,敢出声与黎秋水一道在自己面前说笑了。
反而是从前跟自己最亲近的燕九畹,似乎比之从前,沉默了许多。自从棋赛在温泉山庄的时候,燕九畹那日被李昭呵斥赶出屋子,吓得病了小半个月,痊愈之后,就歇了要伺候世子殿下的心思。
兴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她认命了。
她屋里的吃穿用度皆是好的,不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