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宋清月先帮李昭把金簪和网巾取了下来,松松头皮。
李昭被人扰了清梦,眉头轻蹙。
这两年他的面容看起来也成熟了不少,剑眉凌厉,仿佛一把开刃的宝剑,寒光迸射,光芒愈盛,越来越叫人不敢逼视。
她手里拿着帕子,却忍不住用手指细细描画他的眉眼。
李昭眉心渐渐舒展,追着她的手,将脸贴在她手心里,轻蹭了一下,胡渣刺得她手心痒痒的。
睡着的李昭没有清醒时候的他锋芒毕露,墨一般的发丝软软地帖在脸边,在柔和昏暗的烛光里竟显得十分乖巧,没有那股子迫人的气势,也没有那讨人厌的张狂。
桌上的灯烛啪的一声响,炸出一朵烛花。
心脏跟着一跳,这男人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宋清月不高兴地想着。
鬼使神差的,宋清月俯下身,吻在他的唇角上。
睁眼,发现李昭竟然醒了。
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摇曳的烛火,怔怔地望她。
宋清月后撤,有些窘迫地直起身,被他一把拉住守腕,他的手心好似烙铁一样滚烫,贴在她的皮肤上。
“月儿。”他的声音有些哑,酒后的迷酣未醒,大概想起自己是醉了酒,低语道:“你在这里……我做梦了?”
“我去端醒酒汤。”宋清月板下脸道。
没来得及迈开步子,被人一把拉过去,天旋地转跌进一个温热发烫的怀抱里。她挣扎着想起来,被他扭过脸对着。酒气扑在脸上,熏得宋清月直躲。
“不是梦啊。”这一声喟叹,竟然有几分庆幸的意思,“娘子,方才在做甚?”
宋清月惶恐极了,方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他睡着了乖乖的样子,就……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殿下的贵体碰不得了?”她色厉内荏地凶道。
李昭轻笑,嗓音低沉性感,格外畅意,“碰得碰得,月儿,你自己送上门,为夫焉有不受用之理。”
他把脸埋在她头发里,着迷一般深深吸了一口,道:“月儿,我一整天都在想,你嫁给我那日,要是也如今日这般欢喜就好了。”
宋清月挣扎的动作一滞,眼睫微颤。
他吻她细嫩的脖子,喘息间,用那低沉喑哑的嗓音问道:“月儿,伱爱我么?”
宋清月张了张嘴,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满心的酸胀说出口。
李昭见她不吭声,便吻得愈加用力。
宋清月被他逼得几乎又要流泪,忍了又忍,低声问道:“要是……要是当初我病重的时候,让我爹爹上门来找殿下退婚,或是,换了我大姐姐来嫁你,殿下会答应么?”
李昭的脸扭曲了一瞬,收紧了手臂,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会!”
他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捧住她的脸,吻她的嘴儿。缠绵良久,他松开她问道:“娘子恨么?恨我逼你嫁给我?”
宋清月摇头,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李昭双臂抱紧她,柔声问道:“月儿,还在生为夫的气么?”
“生气呢!”宋清月趴在他怀里闷闷地说道。
“原谅我,好不好?”他深吸了几口气,再次缓缓张口,声音极小,还带着颤声:“求你了,月儿,求你了,原谅我。”
“不要!我不要原谅你!”宋清月忽然叫起来,直起身子来狠狠瞪着李昭,继而泪珠子就不争气地涌出来,滴滴答答落了李昭一手,“我真的快气死了,你这个坏人!你好坏,李昭,你真的好坏!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欺负我!呜呜呜呜呜!”
她说得似嗔似娇,最后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李昭的心被她弄得又酸又软,她总有办法叫他拿她没法子。
“当初你要逃婚,还搞砸了婚礼,我还不是就那么轻轻揭过了。这次你就不能原谅我么?”他一边吻着她的面颊一边问,语气里满是委屈,“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