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朦胧的意识里,忽远忽近。
眼前的女孩哭个不停,拽着他的衣角,让他不要离开。
他想抱抱她,可一伸出手,却从她的影像里穿透了过去。
他要死了吗?
撕裂般的疼痛遍布整个胸腔,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的意识,混沌之中他听到了方涛讽刺的话语:恋爱的人,最怕不能白头到老。
他忽然心生一种执拗——他不能离开,最起码不是现在!
既然答应了要永远陪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食言。
思想与肉体的自我斗争,就像度过了漫长的一整个世纪。
再后来,和煦的阳光落入眼帘,阮清言睫毛微颤,在极短的时间内习惯了周围的光线。
他意识到自己在医院,并冷静地看着周围的医护人员,在他身上做着各种检查,问他感觉如何。
阮清言转过头,看到病房外站着的人。那对澄净的眸子,正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自己。
虽然身体沉重又没什么力气,可一见到她,就觉得整个人都被点亮了。
“你终于醒了。”病房外顾霜枝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眼眶瞬间红了,两行热泪唰得流下。
阮清言看懂了她的唇语,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外面的人做了个口型:“丫头……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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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几天,每天都问一遍医生什么时候能转去普通病房。
只能隔着玻璃看看那姑娘,着实心酸得很。
一周后他终于如愿转回了普通病房,休息了会儿又醒过来,她已经真真切切地坐在了他的床边。
可鬼使神差的,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不起,这回放了你鸽子,下次再给你炸鸡翅吃。”
原来他还记着答应她要早点回家的事儿,顾霜枝抿着唇,拼命摇头。
“嘿,这儿站了一屋子人,你小子就瞧见女朋友了是不是?”许致晟调侃的话还是那么熟悉,带着温暖的关切,让他彻底相信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有疼痛,也有欢笑。
阮清言的目光扫过白色病房,许致晟、秦冰儿、林骁、于念、小美、小叶……
当然,还有最亲的家人,也一个不缺。
“来了这么多人啊。”他的微笑清浅自然,声音有些沙哑,“我还活着,谢谢大家。”
“你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姐姐阮艾莉又换上了一副清冷质问的模样,“到底怎么回事,是方涛捅你的?”
阮清言敛起了笑容,脑袋里虽隐约有些记忆,可断断续续地,也不足以拼凑出一个事实。
“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也不是很清楚。”说着,他吃力地朝顾霜枝伸出手。
对方会意,立刻往病床边挪了挪,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别哭了,当心眼睛。”他叫她过来,就为了说这事?
顾霜枝乖乖听话,吸了吸鼻子,擦干眼角剩下的泪,“好。”
“呵,看不出来,还挺会疼人。”阮爸爸也难得地开起了他的玩笑。
“那是~”他又厚着脸皮承认了,还不要脸地问二老,“这我女朋友,漂亮吗?”
满屋子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漂亮漂亮!”阮妈妈对这姑娘早已是赞不绝口。
倒是阮爸爸没好气地笑道:“你这小子,就不能学学你爹我,低调一点么?”
阮清言恢复了往常牙尖嘴利的模样,反问自家父亲:“低调的人会开布加迪威龙上班吗?”
一句话把阮天霖气得语塞,全场随之大笑。
阮天霖冷哼:“那不是你弟弟买来送我的么?你瞧瞧人家这孝心。”
阮清言无奈笑道:“我也想像他这么孝顺,可首先,我得有钱啊。”
“当个小破摄影师难为你了?”
“……”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