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很久,晏临的脸色,像是调色盘,时间越久,他的脸色就就越难看。
从最开始的志得意满,到后来的眉头紧蹙,再慢慢地变成了焦躁疑虑。
听到脚步声,他的嘴角一下子就扬了起来,连表面的惺惺作态都省了,直接开口问道,“如何?搜到没有?”
士兵脸色难看的摇摇头。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东西在后院最大的一间库房里,还有左仲岩的书房里。
所以他们一进后院,就目标十分明确的跑向后院。
二话不说就砸开了门。
可是库房里除了各种金银珠宝,还有珍稀药材,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左仲岩的书房里,出了笔墨纸砚,就是一屋子的古书典籍,他们几乎每一本书都翻遍了,就是没找到任何证明左家有罪的证据。
晏临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看向了左仲岩,以及他身后,那一帮神情淡定的左家人。
门外的百姓正在低声议论,指指点点。
他来到左家,没有给任何人脸面,就命人去搜屋子,搜出了东西还好说,现在,左家干干净净,那他今日这一番动作,就成了笑话。
即使他是一城知府,也不能无故强闯民宅。
这下,就少不得要给左家赔礼道歉了。
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却拉不下这个脸。
于是收敛神色,强自镇定道,“本官是一城知府,有权维护家国安宁,既然没有查出东西,那么,这事就此罢了,本官会好好惩罚那报假消息的人,好给左家一个交代。”
尽管他一脸镇定的模样,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的心虚。
左仲岩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知府大人不由分说,带人闯进我左家,一通搜查,弄的前庭后院乌烟瘴气,我左家被损坏的物件可以计较,但是莫名被人冠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这可该如何算?”
他的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不喜不怒。
晏临正想说话,他又接着道,“若是往后,知府大人随便收到个什么子虚乌有的消息,都来我左家搜一通,那我左家,岂不是难以在凤城立足了?”
晏临脸上挂不住,心里恨不得将那传递消息的人千刀万剐。
面上还得赔着笑,“左家主大人有大量,今日是本官唐突了,改日一定在民丰楼设宴,给左家主赔礼道歉,届时,还请左家主赏光?”
左仲岩敲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
“好说,好说……”
“如此,那本官就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小心天黑路滑……”他一句话语气拐了十八道弯。
晏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头顶上那明晃晃的太阳,被刺得眼睛生疼。
如今青天白日,左仲岩却提醒他小心天黑路滑……
背后的深意,不能想……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左家大宅,上轿子的时候,脚下不慎,绊了一下,一脑袋磕在了轿门上,只听咚地一声响,然后两眼冒着金星,脑袋嗡嗡作响。
轿夫费力将人扶上轿子,就听他们知府大人急急地催促,“快走快走!”
那语气,就跟后头有狼撵他似的。
轿子里的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一口气卡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轿子抬出去老远,他的双腿还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