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淼又哭又喊,“你看在航儿的面子上,也不能不管我呀!”
听他提起自己两人的孩子,孙氏的眼里,也不免有些动容,但是心,是一早就冷了的。
宋府一向跋扈,这次的事情,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做局,要收拾宋家,也不知道是谁的雷霆手段,竟能让世代官宦的宋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没牙的老虎。
她是很高兴的,反正她早就想和离了……
她的儿子没有官职在身,和大多数的纨绔子弟一样,无所事事,在外面沾花惹草,但是并无大过,即使宋府没落,应该也连累不到他的。
退一万步讲,父亲再生气,可以不管宋淼,但是他的嫡亲外孙,他还是要管的。
他们孙府的门楣也不低,当初若不是宋府以势压人,她也不会被迫嫁到宋府来。
“我今日来,正是因为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的罪不算大,不会丢命的,顶多在牢里关上几年,就不必,再为难我父亲了。”
宋淼刚拿起点心想要咬,闻言,点心掉在了地上。
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孙氏并不看他,只淡淡地道,“人都有自己要遭的罪,你们宋府享乐惯了,也该吃吃苦头了。”
宋淼怒了,抓起面前的点心,就往孙氏脸上砸。
孙氏闭上眼睛,生生的挨了好几下。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嗤……”
宋淼忽然就笑了。
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
“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已经死心了,没想到啊!一个跟我睡一张榻上的女人,心里竟然时时想着的,是别的男人!”
他眼底猩红,面目狰狞。
孙氏不以为然,“你愿意怎么想都好,反正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反倒是你,你当年强行娶我进门,之后抬了多少妾侍进门,我从来没有说过半句不该说的话。你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话落,她站了起来,没有再看宋淼一眼,“你若是想写休书,我随时候着。”
留下这一句话,她快步出了牢房。
宋淼低低的抽泣。
短短十日,他本来圆润的脸,已经有些垮了下来,也不如从前红光满面了。
凌乱的头发,就这么耷拉着,脸色很憔悴。
一身犯人服,再没有了侯府长子的风光和体面。
李氏自从出了那档子事被休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来见人,如今出门,都得左顾右盼的,生怕被人认出来。
其实,没有了侯府老夫人的荣光和排场,一身素服的她,不过是个寻常的老太太,又有几人能认得?
孙氏前脚一走,李氏便到了京兆府的大牢。
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了阶下囚,心里那叫一个酸。
虽然当初,她被休时,他们没有替她说过一句话,但到底是做娘的,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
“淼儿……”
她扶着牢门的栅栏蹲了下来。
混浊的双眼里,含着热泪。
宋淼本来低着头,听到有人喊他,抬起来,愣愣的看了半天,才发现唤他的人,竟是自己那个,已经被休下堂的母亲。
“母亲……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