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喝下了众人敬的茶,心里十分不安。
唯一让她忐忑不安的,就是傅朝颜敬的那杯茶。
想起那个被她折磨的痛不欲生的人,心里的恨意就快要藏不住了,低垂着眼,叫人看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花样年华,却要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都是拜傅朝颜所赐!
傅逊的眼底,难得多了几分人情味,“过往的是非恩怨,就过去了,新夫人进门,大家要和睦,不要叫外人看了笑话去!咱们是一家人,要记得互相帮衬,而不是互相使绊子!”
这话,他明显是朝傅朝颜说的,后者倒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连个表情都没有给他。
这又让他大为窝火,可是,她又不想在新夫人面前被挫得没有脸面,只能忍下不计较。
宋氏回到新月院,心里的担忧可一点都没有变少,她甚至想请个大夫来看看,傅朝颜到底有没有在茶里动手脚。
可是,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反应就来了,小腹突然一阵绞痛,然后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后面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放气,噗噗噗噗的……一声比一声响亮。
她尴尬的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
连忙跑向茅房。
可是这一路小跑,那声音络绎不绝,新月院是刚刚收拾出来的,傅逊为了表现对她的重视,安排了不是下人来伺候着,光是洒扫丫鬟婆子就有七八个,还不算伺候她饮食起居的人。
下人们频频侧目,新夫人脸色通红,一路往后院狂奔,那个声音是……
反应过来的下人,都忍不住捂嘴窃笑。
宋氏更是羞愤欲绝,只恨这茅房怎的这样远?她住的院子里,为什么有这样多的下人?
她活了十八年,都没有遇到过今日这般尴尬的境地!
好不容易跑到茅房,宋氏一头扎进去,小半个时辰都没能从里头出来。
每每她觉得已经解决完了想要起身时,那一阵阵叫人羞愤欲死的噗噗噗声,又无比响亮的充斥着她的耳朵。
宋氏进门的头一日,就在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夜阑将消息传给傅朝颜时,也忍不住带着些许尴尬。
扶柳和玉柏觉得很是神奇,那杯茶是府里准备的,众目睽睽之下,小姐是怎么在茶里放东西的?还是叫人那样尴尬的东西,宋氏这个当家主母,进门头一日就丢了这样大的脸面,日后还怎么在下人面前立威?
对此,傅朝颜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的茶,岂是这么好喝的?”
宋氏生了一颗七窍玲珑之心,昨日给她的荷包,是用药浸泡过的,就连里头的碎银子,都淬着毒。
这种毒,可以慢慢麻痹人的神经,叫人变得痴傻,虽然她不会将荷包戴在身上,但奇就奇在,这种毒有极强的渗透性,接触过的人,都避免不了会受到侵害。
所以,她不让玉柏她们碰。
宋氏给傅霓裳姐弟递荷包时,是直接拿的,给她和春雨递的时候,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隔着厚厚的帕子递过来的。
随后,就顺手将那帕子,递给了自己身后的婆子。
她以为自己的这点小动作很是自然,没有人发现,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开傅朝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