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帝年富力强,大长腿迈着,不过一刻钟就到了咸福宫。
两个偏殿灯都亮着,显然两位美人都没入睡。
嘉德帝略思索,走进冯美人所在的西殿。
冯美人刚梳洗过,穿了半旧的月白色中衣,披散着尚未干透的墨发凑在灯前练字。
屋内并没有宫女伺候,她写了一页觉得不甚满意,懊恼地团了扔在地上打算重写一张,偏偏墨有点干涩,她便续了水,亲自动手研磨,手底动作大了些,有两滴墨从砚台里溅出来,雪白的澄心纸上便多了两个大黑点。
冯美人懊恼地抱怨一句,就听门口有轻笑声传来,转头一瞧,竟是身着深紫色常服的嘉德帝。
也不知何时来的,她竟丝毫没听见动静,也没前去迎驾。
每月的十一与十二是冯美人侍寝的日子,这两年下来,嘉德帝从没错过日子。
今儿才初五,他怎地会来?
冯美人心有点慌,忙下了炕寻摸鞋子,慌乱中却是左右穿反了,一时羞窘得手足无措。
嘉德帝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女子,心头微动,上前携了她的手,柔声问道:“卿卿在写什么?”一面附身将地上的纸团展开,见是个“寿”字。
冯美人满脸通红,顾不得规矩伸手抢了,藏在身后,“皇上别看,实在拿不出手。”随即,想起此举实在无礼,又磕磕巴巴地解释,“过了年五月中是太后生辰,妾想绣幅百寿图以作贺礼,可总是写不好。”
说着,将以前写的数十张纸拿出来,一一摆在炕边,“已经写了三十六个了,今天想写个草篆。”
嘉德帝面上浮起浅浅的笑意,“朕教你。”脱了鞋上炕,把着冯美人的手,细细地写了个“寿”字。
冯美人赞叹片刻,偏着头问:“妾写不来,便用皇上这个做样子好不好?”
两人离得近,嘉德帝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莹白如玉的脸上细细的绒毛,又闻到她发间幽幽暗香,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火“嗖”地窜上来。
嘉德帝一把抱起冯美人,连鞋顾不上穿,抱到了次间的拔步床上。
中衣、罗裙纠缠着深紫色的长袍落在地上,姜黄色的帐幕悄悄垂下来,由缓而急,伴随着床板的吱呀声,搅热了满室的空气。
寅正时分,心满意足的嘉德帝准时睁开眼,瞧瞧身边仍睡着的冯美人,回味无穷地笑了笑。
从十六岁开始懂人事到现在,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到男女这档子事确实是颇有乐趣,虽然折腾了好几次,可仍是有点意犹未尽,要是再来一次就好了。
不由得侧头亲了亲冯美人白嫩的肩头。
冯美人身子困倦到不行,心里却绷着一根弦,被嘉德帝一亲,立时便醒了。
高太监在外间等着,听到里面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轻手轻脚地进来,将温热的干净衣衫放在了床头,又悄声问:“皇上,早膳摆在何处?”
嘉德帝不假思索地说:“就摆在这里。”
高太监应一声,抱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将夹杂在里面的荷包玉佩找出来放到旁边矮几上,衣服则抱了出去。
冯美人胡乱地披了衣衫先伺候嘉德帝穿衣。
嘉德帝瞧着她酡红的面颊想起昨夜的酣畅,略思索,柔声道:“你长兄仍在五城兵马司任职?”
“是,”冯美人回答,“在北城,任副指挥使。”
是个从六品的官儿。
“以后让他去五军营经历司,那儿还缺个经历。”嘉德帝伸展着双臂,让冯美人帮他系玉佩。
经历司经历是从五品官员,这相当于连升了两级。
冯美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地。
“还不谢恩?”嘉德帝好笑地斜睨着她,却不等她跪下已托起她的臂,低声道,“磕头就免了,今儿夜里好好伺候朕。”
冯美人脸“唰”地红了,闪身躲进了净房,嘉德帝愉悦地“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