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心里明白,可莫名地就是觉得有些伤感。
等下山找到车夫,再赶回白米斜街,已接近黄昏时分。
郑三嫂已在准备做饭,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
易楚先去了西厢房,对易齐道:“……已跟落梅庵的主持说好了,三天后就送你过去,一应衣物首饰都不能带,你把屋里的东西归置好,想留的就放到箱笼里,那些不想要的,我便丢弃了。”
易齐木着脸,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愤恨与不平。
易楚见她这副情状,任是什么话也不想再说了,吩咐冬晴几句就进了正房。
杜仲盘腿坐在大炕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似乎看得很专注,头不抬眼不睁的。
易楚沉默着走进内室,去净房洗了脸,正要换衣服,布帘猛地被撩开,杜仲阔步走进去,伸手将易楚揽在怀里,低头吻向她的唇。
易楚错脸躲开,又挣扎着推他,却是推不动。
杜仲紧紧拥着她,大手托住她的后脑,用力将她的头压在自己怀里。
又闻到熟悉的艾草的清香,易楚忍不住,泪水无声地滑了下来。
“对不起,阿楚,是我的错,”隔着薄薄的夏日布料,杜仲感受到胸前的润湿,越发搂她搂得紧,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低着头,下巴轻轻拂着她的发髻,声音低哑,还有些许的不安,“阿楚,看你对我这样冷淡,我心里难受……你别不理我。”
易楚的泪流得更凶,她哽咽着开口,“没不理你……你不给我机会,你发那么大火……”
滚烫的泪灼热了他的胸口,很快又蔓延到全身,杜仲不知所措,只一遍一遍地呢喃,“对不起,阿楚,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
该怎么说呢?
杜仲也无法解释当时自己的行为,隔着门缝,他听到易齐哀哀哭泣,说他非礼她,当时全身的血就像沸腾般,一个劲往脑子里冲。
他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想说自己对易齐并无杂念,所以出口就说卖了易齐,可易楚用那般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就像多年前,在杜家荣恩院发生的事情一样。
他记得很清楚,是景德二十三年三月初九,杜俍洗三那天,家里来了不少宾客,其中就有余香兰和她娘亲。
他因守孝,加上洗三是女人的事,就没往内院去,而在屋里习字。
有小厮来传话,说信义伯找他。
祖父大半年来一直卧病在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昏迷的时候倒比清醒的时候多。
他放下书本就去了荣恩院,可祖父仍睡着。
大丫鬟兰心说:“适才伯爷睁开眼,叫大少爷的名字……大少爷略坐坐,兴许伯爷待会就醒了。”
祖父屋里燃着两个火盆,又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兰心体贴他,“今日天儿不错,大少爷在院子里等吧。”
他耐不住热,就站在桂花树下等。
兰心端了茶走到他面前,失手泼了茶,茶水湿了两人的衣衫。
他虽生气,可也不好对祖父屋里的丫鬟动粗,就掏出帕子擦拭,可兰心突然就扯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胸前白嫩的肌肤。
然后,抓住他的手,放在隆起的两团上。
这是他第一次触到女人的身体,脑中一片空白。
正在那个时候,大章氏带着一众宾客来给信义伯请安。
兰心跪在大章氏面前哭诉,“……大少爷三番两次用言语挑逗,还拿了帕子当信物,许诺抬我当姨娘……适才趁我端茶过来又要非礼……奴婢虽是下人,可也是爹娘娇养的,只等到了期限家人来赎,好好寻个人家嫁人,再不敢有非分之想。”
听了兰心的胡言乱语,他自是不肯承认。
兰心喊了声,“少爷辱我清白,我自当以死明志。”一头撞上院墙,当场没了气。
大章氏就唤了婆子来行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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