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春联还没写,能不能请先生写一副?”
京都的风俗,家里有人去世,连着三年都不能贴大红春联,而是贴白底黑字的春联。
以往顾家都是请杏花胡同一个老秀才写,不成想今年再去,老秀才说手头接的春联太多写不过来,给拒绝了。
顾瑶心知肚明,老秀才哪里是春联接的多,而是嫌晦气。可家里过年总不能不贴对联,思来想去就想到易家试试。
易郎中并不忌讳这个,满口答应说:“行,我这就写。”
因顾瑶并没带纸过来,易楚便寻了张全开的宣纸对折再对折,裁成四条。
顾瑶自告奋勇地挽起袖子研墨。
易郎中看了眼纸的长度,提笔蘸墨,不假思索地写出一副对联。字如行云流水,洞达跳宕,藏锋处锋芒暗动,露锋处亦显含蓄。
顾瑶虽不懂书法,可也看得出易郎中的字比老秀才更加清新飘逸,看向易郎中的目光便多了几分钦佩。
易楚将长联移到别处,又裁了几张横幅过来,无意间抬头看到顾瑶的的眼神,步子顿了顿。
顾瑶眼里的情意很明显,有仰慕有爱戴,还有几分热切。
联想到顾瑶以往送的东西,有她蒸的包子,她剪得鞋样子,隔三差五让顾琛带来的青菜,还有适才的酸菜。
东西都不起眼,却叫人没法拒绝。
就连父亲也夸赞过顾瑶蒸的包子好吃。
易楚仿似明白了什么,又着意地往桌旁瞧了一眼,顾瑶正殷勤地帮父亲抻着宣纸,两人站在一处,看上去倒也不觉得突兀。
只是,顾琛与父亲虽无师徒之名,而实际上已开始跟着父亲学医。
顾瑶与父亲,岂不是差了辈分?
易楚想得出神,冷不防听到父亲问道,“还有不曾写的吗。”
易楚忙将手里的纸递过去,“就这些,再没了。”对上父亲的眼眸,父亲倒是清风朗月般坦荡荡的,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应该并未察觉到顾瑶的心思,或者对顾瑶并没有别的想法。
易郎中写完,顾瑶喜滋滋地抱着春联道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