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摆摆手,没有随她往里走,就站在门口解释道:“阿金染了风寒,我跟夫人请了半个月的假,这就走了,后日凝香自己回家吧,不用等我。”
阿金是李嬷嬷最宝贝的小孙子,凝香的心跟着提了起来,送李嬷嬷离开时关切询问阿金的病情。
李嬷嬷庆幸道:“还好病得不重,养阵子就好了。凝香啊,春捂秋冻,咱们大人还好,小孩子真的不能太早换薄衣裳,回家你仔细叮嘱阿木点,让他平时多吃蒜,蒜味儿虽然难闻,但是防风寒啊,咱们乡下人又没那么多讲究。”
老人家懂得多,凝香连忙应了。
送走李嬷嬷,凝香忽然有点担心弟弟,虽然她知道年底之前弟弟都会好好的。
晚上吃饭时,瞥见菜里煮熟的一小片蒜末,凝香慢慢停了筷子,耳边再次响起李嬷嬷的话。
蒜味儿难闻……
想到个大胆的计划,明明可能会触怒裴景寒,凝香还是忍不住偷偷笑了下。
次日裴景寒早早出发去军营,傍晚才回来。
不等他问起,凝香就乖乖地将香囊递了过去。
宝蓝底的香囊,上面绣了如意云纹,女红照绣娘精心替裴景寒做的香囊差远了,但这是凝香绣的,在裴景寒眼里自然强过绣娘的很多。当着凝香的面将香囊放到怀里贴身收着,裴景寒别有深意地道:“绣的不错,想要什么赏?”
凝香低头道:“伺候世子是我的分内事,世子不用赏我。”
裴景寒就猜到她会这么说,笑了笑,让她先去忙活,准备夜里屋中只剩二人时,再送她。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凝香用完晚饭回来,要伺候裴景寒更衣,脱到一半,在他怀里碰到一块儿硬邦邦的东西。
“拿出来。”裴景寒低头看她,诱惑似的道。
凝香疑惑地看看他,将那长条状的盒子取了出来,盯着瞧了瞧,转身想放到桌子上。
“打开。”裴景寒拦住她道。
凝香已经猜出来了,这多半是裴景寒要送她的礼,他这人,每次欺负人前都喜欢这样。
装作不知道,凝香退后两步,这才慢慢打开了盒子。
黑色的缎子上,静静地摆着一根白玉簪子,簪头有点像梅花,又像桃花。
“认出来了吗?”裴景寒朝她走近一步,声音温柔,带着不加掩饰的情意,“这是我命匠人照着沙果花打造的,上次折花给你你不要,这次送你一根玉的,不必再担心果树少结一颗果子。”
在果园时他就看得出来,她喜欢沙果花,就是太傻,总想些有的没的。
玉簪很漂亮,白玉的沙果花也很美。
凝香却只想到了它隐藏的意思。
男人逐步逼近,凝香忍着退后的冲动,低头道:“世子,这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裴景寒脚步一顿,挺拔的长眉深深皱了起来,最后退开两步,难以置信问道:“你,吃蒜了?”
凝香茫然地抬起头,忽的想起什么,连忙将首饰盒放到桌子上,躲开几步才红着脸解释道:“世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李嬷嬷的孙子染了风寒,她说吃蒜管用,晚上去厨房催菜时,看到案板上有牙小蒜,我,我忍不住吃了……”
裴景寒盯着她,又好气又好笑。以前就知道她傻,今日才知她特别傻,这种土方子也信!
本该花前月下的,生生被她一口大蒜味坏了兴致。
“以后不许再吃。”坐回床上,裴景寒冷冷地道。
凝香怯怯看他一眼,乖乖点头赔罪,“我知错了。”
裴景寒受不了她这副受气样,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了下来:“去端水吧。”
他怕今晚不用她伺候,她误会自己嫌弃她。
明白今晚没有危险了,凝香心情轻松地去给他端洗脚水。
但她没有再刺激裴景寒,重新进来后一直紧紧闭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