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开口。
声音中夹杂着平日里所没有的温柔与细腻,声线中暗藏着她为他这么长时间以来陪伴的感动与情动。
“嗯?”
一个轻轻的嗯字,凌薇竟是如同听到了他的千言万语。
“没有什么,只是想叫叫你而已。”
莞尔一笑,凌薇终究没有把自己心口处那一阵阵酥麻的悸动说出口。那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会觉得很奇怪的悸动,她清楚的明白,这种悸动与她以往对他的情动和感动都有所不同。这种悸动与她对任何人的情感都有所不同。
不同之处就在于,这种酥麻的悸动,就宛若潜藏在她的心口处,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她,很想探寻这种悸动,却殊不知,这一抹悸动,不是藏在她的心口处,而是藏在她的灵魂里,那个即便身躯死去,也永远不可能会丢失这种悸动的——她的灵魂里。
她这一声唐唐,她这情绪上细微的变动,始终只有她的唐子骞又如何会没发现?
心口的跳动似乎变得越发的强健有力,跟随着她细微改变而浮动的心情,似乎也变得越发的热烈,她……是想起什么了吗?唐子骞承认,对于他们的曾经,他很在意。但是此时此刻,他更在意的却是他们的现在。
可是当他发现凌薇在短短时间内收拾好情绪的时候,却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会发现什么?她又能想起什么?如同这一双盲目一样,那些属于他们彼此的记忆,早已经跟随着他的这一双眼变成失明盲目那一刻起,被封印住。
‘咚咚咚。’
就在唐子骞自我嘲笑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一室的温情。
“我去看看。”
凌薇抓住唐子骞继续为她擦拭头发的手,扭头轻声道。
唐子骞怔愣一秒,点点头,神色不变。
“谁?”
来到门前,却透过大门的猫眼看见了外面所站着的那人,之所以明知故问是因为凌薇好奇于他们突如其来的出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根本就没有给过这些人房间号?
“你好,凌薇,我是刚才经过你手所救醒的老人。很抱歉此刻突然登门,但我实在是太想见一见你了,相信你不会忍心让我一个刚刚才醒过来的老头子久站在门口吧?”
老者的声音虽然带着几分沙哑,可是这沙哑却是一点都无法减少他那骨子里的刚劲与霸气。
凌薇有些好笑的从猫眼瞪了那为首的老者一眼,心中却是暗自嘀咕:这算是什么?用自己刚刚醒来这一件事情威胁自己开门么?还是在故意使用苦肉计?
这老者看起来霸气非凡,却没曾想说出口的话竟是跟当初的唐子骞一样无耻。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难不成大家都得了‘不威胁医生心里难受综合症’?
“可是现在我这里不方便见客呢,真是抱歉了前辈。”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位老者乃非常人,但凌薇就是不明白,为何他会找上门来。
“唉!你不愿意见我也罢,反正我是不会走的,今日见不到你,我就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反正我老头子的身子骨也不剩多少时日了,能够在走之前见到恩人一面,也值得了,哪怕为了见恩人一面,身子骨彻底废了,我也觉得乃是人生幸事。”
听到凌薇的声音清脆响亮,宛若那潺潺的流水,悦耳动听,狼王心头如同注入了一抹甘泉,缓缓滋长,加上之前便看到过凌薇的一系列资料,打从心眼里欣赏这个少女的他竟是二话不说的直接席地而坐。
这一坐下,可真真儿是让恩特以及同伴大跌眼镜。
什么时候威风凛凛的狼王也有如此顽童的一面了?从跟随在狼王身边开始,他们二人甚至连说话都要斟酌着开口,何时见到过那一身霸气的狼王竟有这样不讲道理死皮赖脸的一面?
凌薇,她的魅力看来真的来自于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