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混乱场面,车外面那些工人们,都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情绪完全失控的状态。
工人们半年不发工资,一个个都急着用钱,有的人家里人生病,就等着工资开下来,去医院交药费。
还有的孩子过完暑假开学,马上就要交学费,都等着用钱。
可厂里一分钱工资都不发,吴金良作为副厂长,却还坐着小轿车到处跑。
凭什么?就凭吴金良副厂长,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吗?
他们只想要自己应得的,他们想要工资,他们想要把车里的人拉下来,让车上的人,把贪了他们的工资全给吐出来。
夏小若才想到外面情况会很混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来应对混乱。
但当她看到这么多人,都伸着手,要抓她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脑子空白了一下,贺燃挡在她面前,抓住其中一只伸得最长的手,用力往前一推——“滚!”
他力气很大,那人被他推得往后倒仰,倒也没有摔倒,人群人挨人,人挤人,他一个人撞得其他人都纷纷后退,夏小若也有机会在贺燃的保护下,从车上下来。
夏小若就站在贺燃身后,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腰,想被烫到了一样,赶紧缩回去。
他的腰结实有劲儿,温热的,带着蠢蠢欲动的意思。
贺燃像一头狼,把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藏在身后,谁敢觊觎伤害,他就毫不客气地说出手……
一时间,工人和贺燃,夏小若这边的人无声对峙着。
对付一些情绪激动的人,温柔的安抚,还有陪着一起激动的方法可能有效,但最有效的,还是要让这些情绪已经失控的人感觉到害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命的怕不要命的。
贺燃显然就是那种,谁要是碰到他逆鳞,他就会跟人拼命的类型人。
工人们彻彻底底感受到了贺燃身上爆发出的威慑感。
他们只想要钱,命,更重要,没了命,这个钱到最后还不知道会花在哪儿。
谁也不愿意当第一个跟贺燃硬着干的人,人群们人们的气势,就这样垮下来。
夏小若也趁着这个机会,冲着人群道,“你们都想要工资吗?”
工人们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这个穿着碎花衬衣,粗布裤子的小丫头为什么这么问,但他们隐隐从这个小丫头身上,感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想!谁不想要工资?!”
“想要,你能给我们发工资吗?”
“吴金良呢?让吴金良出来!他有钱开小轿车,难道就没钱给我们发工资吗?”
人们再次沸腾起来。
车里副驾驶上坐着的吴金良,都恨不得把自己肥硕的身体,死死塞进车座前面的狭小空间里,生怕自己被外面那些愤怒的群众看见。
小轿车是用公款买的,那也是公家要加要用的车,他只是临时开开。
这些工人一个个就跟疯狗一样,非咬着他不放,有意思吗?
并且,他这不是也积极寻找让肉联厂恢复生产的路子了吗?
他们堵在厂门口,不让他的车进去,他不进去,怎么告诉厂里的人,让厂里的货车出去拉猪?
吴思琪更是瑟瑟发抖的把身体藏起来,“爸爸,我害怕。”
吴金良自顾不暇,不耐烦道,“忍着!”
希望刚才下去的夏小若,能把外面人的怒火消化掉一部分,这样等一会他再下去主持公道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后面那辆车里。
林曼和穆海,也把前面夏小若这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穆海手搭在车门上,要下车替那个被工人们围起来的小姑娘解围,却被林曼给拦了下来,“穆厂长,你真的不用担心那个女人,她不值得你冒险去救她,她就是个诈骗犯,做生意不讲信用,生活作风混乱,她,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