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前院,乍一眼看去,像是醉花楼那样的声色欢愉场所,红灿灿的灯笼勾勒着楼阁道路的轮廓,虽是灯火通明,但却异常安静,唯有风声雪声,毫无人息,灯笼被风吹着剧烈摇晃,黑色的影子投在墙面雪地上,交错纷杂,让人不免心悸。
院中雪地上留下了杂乱的脚印,似乎刚发生过一场混乱,我紧了紧裘衣,壮着胆子跟着小白继续往前,到了一处小楼前,小白回头看我一眼跳上了楼梯,至二楼,摇着尾巴进了厢房。
一股酒气迎面扑来,烛光阑珊处有一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紫色纹莲锦袍散成了一朵妖冶的花,红晕酒醉的脸颊如染上了妩媚的霞云,长睫蝶翼般又密又长盈着烛光,柔美的樱花色唇瓣轻抿,醉态艳美无涛。
“殿下?”我心下微惊,跑过去扶他,“殿下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伺候的人呢?怎么没个伺候的人!”我朝外面喊了两声,没有人应答。小白着急地在我们身边跳着,然后用鼻子嗅嗅他的脸,毛茸茸的爪子挠着他的锦袍,
“小白,再去找人,我扶不动他。”我吃力地说着,小白似是听懂了,摇着尾巴又跑了出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我放下楚逸,观察了一下,厢房外间是供歌舞娱乐的酒场,内间是饶有情趣的寝房,寝房里火炭彤彤,红纱飘摇,蜜香混着酒香萦绕鼻尖,我不经意瞟见了妆台上有把做工精美的妆刀,再看看醉成一团毫不知情的楚逸。
恶向胆边生,我走去拿起妆刀就朝楚逸的脖子切去,可刀尖落在他脖颈上的那一刻,我又想起了仙人的话——杀了他,我会死。
我犹豫了一瞬,楚逸一声呢喃:“阿兰……”
我骇得全身僵住,仔细一瞧,他没有醒来,只是梦呓,我呼出口气。
他又皱了皱眉,低吟了一下:“阿兰……跟我回去……”
我往后退了退,转身就往外跑,心想这是个逃跑的大好时机啊,可是才一出门,风猛地刮来,我差点被吹翻在地。
夜很黑,雪很大,风很烈,目之所及全是白茫茫交织的雪,再往外就是未知的黑林子,黑黢黢的没有一丝烛火,如此,根本逃不出去。
我按捺住蠢蠢欲逃的心情,理智地转身回到了房里,正好小白也回来了,它呜呜咽咽地告诉我没有找到人,然后又围着楚逸打圈圈,十分担忧的模样。
我叹了口气,将楚逸翻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脸道:“殿下醒醒,地面凉,殿下去床上睡。”
楚逸呻吟了一声,眉头皱紧,手捂住了腰部,我下移看去,微微惊住,他的腰部湿泽了一片,酒气太重,紫袍颜色太深,刚才我没有发现,那是血!
“殿下受伤了!殿下快醒醒!”我摇了摇他的脑袋,他猛然睁开了眼,大手一拉一扣,我被他按在了地上。
他看清楚是我,凌厉的眸子柔了下去,唇瓣在我脸上热热地扫过,懒懒地说道:“你来了。”
我后背嗖嗖发冷,觉得刚才差点中计了。
我藏好了妆刀,正色道:“殿下受伤了,我去叫魏太医来。”
“不用……”他拉住了我,迷醉的桃花眸散漫地看着我的脸,轻声道,“只是小伤,你给我包扎伤口……”他指了下床边一个梨花木红漆柜子。
我会意过来,找来了药箱,他伸着长臂说道:“给我解了衣裳。”
我迟疑了一下,小白在一旁摇着尾巴黑眼睛骨碌碌看着我,我只好给它爹解衣裳,解到一半,楚逸冷不丁地说道:“怎么不逃跑?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你完全可以逃跑的。”他声音轻柔,似是开玩笑。
我心中苦笑,你分明在故意试我!
“殿下喝多了,臣妾是你的人,为何要逃跑?”
他微微愣了下,喟叹了一声:“对啊,你是孤的人。”他伸了伸手,将我柔柔地揽在了怀里,醉意地呢喃道:“孤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孤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