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管家王伯毕恭毕敬的来到卫祁墨身前，沉声道：“九皇子，兵部侍郎杨大人带着他的长子在正厅外面跪着呢，眼下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
“杨添？”卫祁墨眼底有一抹暗色划过，轻轻勾了勾唇。
“是的，他们先是跪在府外，老奴怕惹人非议就擅自做主让他们进来了。”
“嗯。”卫祁墨应了声，转身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杨添父子二人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打湿，本就受了重伤的杨湛卢一张脸苍白的吓人，隐隐有摇摇欲坠之势。
卫祁墨走上前，只听扑通一声，杨添拉着杨湛额以额触地，跪在卫祁墨脚下，整个身子抖如筛糠。
“杨大人这是做什么，令郎身上有伤，这要是在我府上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向贵夫人交代。”
“九皇子，臣和犬子有罪。”杨添的头埋得更低了，整个人匍匐在地上狼狈不堪。
“杨大人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和令郎何罪之有？”
“眼下圣上有意从几位皇子中挑选储君人选，臣却授意犬子带殿下出入烟花之地，给殿下抹黑，这是一罪；臣将青楼女子当作礼物送给殿下，让殿下蒙羞，此为二罪；臣派人到殿下府上刺杀那青楼女子，冒犯了殿下，此为三罪！”一桩桩罪状数出，杨添的脸又白了几分。
“杨大人不必如此惶恐，送美人给皇子在大卫是常有的事，我也很喜欢妖姬姑娘，只是不知你为何要找人刺杀她？”
“臣听闻殿下要娶她，妖姬乃青楼女子，属贱籍，臣惶恐圣上怪罪老臣，一时头脑发热才做出此等糊涂之事，臣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贱籍！”卫祁墨勾了勾唇，嗓音清洌，让人听不出喜怒。
一杨添匍匐在他脚边，肩膀抖了抖，豆大的汗珠滴在地上，却不敢抬头。
“殿下，万万不可求娶妖姬为妃！立储之事近在眼前，殿下莫要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失去争储的资格。”杨添跪在地上，一副忠心劝谏的老臣模样。
……
“出来吧。”支走了碧桃，陈九颜对着空气道。
空气微微波动，白芷庭梧二人凭空出现在妖姬身前。
“颜姐姐，我好想你。”还没扑上去白芷就察觉到陈九颜眼里的杀意，她硬生生收住脚步，睁着无辜的眼眸看着她，眼里多少带了些难过和受伤。
“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从馄饨摊出来妖姬就察觉到两人一直跟着自己，只是两人身上没有什么恶意。
“颜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白芷七分娇嗔三分不解地看着妖姬，随即委屈巴巴开口，那模样活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奶猫。
“我是白芷啊。”她委屈的说着，似是在自言自语。
忽地她眼睛一亮她将身后的一言不发的庭梧拽了过来，“颜姐姐，这是庭梧。”说着她压低声音凑近陈九颜低声道：“前几天，我、你、青蛇，还有庭梧奉阁主之命刺杀卫祁墨，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陈九颜心头微动，但面上却是一点不显。
见她还是一脸疏离，白芷圆圆的杏眼红了，一把牵住她的手，纤细的手指偷偷搭上她的手腕。
“颜姐姐，你忘记了也没关系，我们之间经历的所有事我都会一点一点讲给你听，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
她的小动作被尽收眼底，陈九颜红唇微勾，不发一语地看着她，漆黑的狐狸眼里看不出一点儿情绪波动。
难道是绝尘丸？
陈九颜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唇角轻挑，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的身体怎么样？”
“颜姐姐身体无碍，只是这脉象有些古怪，可能是服用了绝尘丸才会这样。”白芷柳眉蹙起，一脸认真的开口。
她后知后觉的抬头对上陈九颜含笑的狐狸眼，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