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柳与胡时真接触日久,只觉得此人虽是读书人,却随和得过分,与市井青年没什么不同,他又不曾说起过家人,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位胡公子竟是官宦子弟,慌忙为小辣椒的鲁莽道歉:“我姐姐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你道我是在赌气吗,实则不然,”胡时真咧嘴一笑:“实在是我天资有限,不是读书的材料。自小五花八门学得不少,且样样精通,唯独这读书方面却没有开窍,为此挨了我爹不少的打。”
纵使陆诗柳心中忧虑,听到此处却也不禁莞尔一笑,小辣椒若有所思,喃喃道:“胡应麟这名字怎地如此熟悉?”
胡时真瞪大了双眼:“你认识我爹?”神情激动起来:“你在哪里见到的?”
小辣椒被他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向陆诗柳,胡时真道:“我爹他老人家失踪半年之久,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是被关押在顺天府,但是半年前劫狱事件后,囚犯借机脱逃,自此我便失去我爹的下落,这半年来我只要得空便在周边府县搜找,直到如今仍未找到。”说到此处两眼泛红。
小辣椒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蓦地叹了口气:“你不用找了,现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胡大人的下落了。”
胡时真疑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薛承运,而后者同样也是一脸茫然:“什什么意思?”
小辣椒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你难
道没听到这两天京城里最热闹的消息便是胡大人不日便要回京了吗?”
“什什么?”胡时真两眼瞪得溜圆,两手紧紧攥着栅栏,他这几日一颗心扑在陆诗柳身上,哪顾得上听坊间的闲言碎语:“这怎么可能?”
小辣椒见两人懵懂的样子不似作伪,这才道:“京城都传遍了,据说胡大人不忍见天下百姓受苦,上书为民请命,因此触怒了皇帝,将他关在金陵大狱反省,如今已由钦差大臣押解入京,陛下要亲自审他,这一次据说要要”
“要什么?”胡时真呼吸粗重。
小辣椒瞥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道:“要结果了大人的性命!”
胡时真“哎哟!”一声,两眼一黑,一跤跌坐在地上。
陆诗柳伸手扶他:“胡公子,胡公子,街头传闻,当不得真。”
薛承运也道:“对啊,他们最善以讹传讹,兴许事情不是这个样子,待我去打听明白,在此之前你给我好好待着,不要胡思乱想。”
胡时真勉强镇定心神:“你们说的是,承运,要辛苦你了。”
“没什么,”薛承运轻描淡写地道:“夤夜造访,一个是解开误会,避免嫌隙,第二个则是我已找到营救胡兄的办法。”
陆诗柳惊喜地道:“什么办法?”
薛承运道:“死的那小子是个地痞流氓,街上很方便打听到,我便命府中的家奴院工乔装打扮收集消息,听说明日有人要出城
,是个叫杨哥的小子,席间他曾交待案发之时他也在场,可是真的?”
陆诗柳兴奋地道:“是他!”
薛承运笑道:“听说他明早会出现在护国寺,只要将他拿了,胡兄还怕无法洗脱罪名吗?”
胡时真拱手道:“承运,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愚兄在此谢过了。”
“你我之间何须客气?”薛承运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三人与胡时真匆匆告辞,小辣椒一脸的兴奋:“今晚何不将那人抓了来?”
薛承运苦笑道:“我那院工听到时,酒席早散了,谁也不知道杨哥今晚的住处,你要去哪里寻他?”
小辣椒脸色垮下来:“还要等一晚吗?”
薛承运好笑地道:“咱们既然知道他们何时何地见面,只要明天守株待兔,便可将他拿了,给胡兄沉冤昭雪。”
小辣椒恨恨地道:“可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薛承运转向陆诗柳:“我与那杨哥并未照过面,你是认得他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