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瞧得好笑,彭宇说得七零八落,但已足够他拼凑出个大概,在彭宇的肩头上拍了一记:“那咱们就将他救下来。”
走过仪门,谷雨忽然拦在张回和潘从右身前:“诸位大人,案犯收押在大牢,待办理手续后再把人交给您。”
张回停下脚步,狐疑的目光打量谷雨。
谷雨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故作坦荡道:“他被关在大牢中,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张回忽地笑了,谷雨随之笑了笑,但他很快发现胡应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心中忽地涌起强大的寒意,张回肩头一耸,谷雨大骇,连忙抽刀,右手不待碰到刀柄,忽觉胸前一股大力撞来,谷雨的身体横飞而出,重重地落在地上,这一拳直打得他气海翻涌,喉头发甜,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颈间一凉,张回不知何时已将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一瞬间谷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解地看向张回。
是不解,他不明白为何张回仅凭他的两句话便识破了他的漏洞。
张回出手又快又猛,场间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谷雨被俘才回过神,彭宇双目赤红,嗷一声扑将上来,被青堪一脚撂翻在地,长刀出鞘:“早看出你小子不老实。”
胡应麟惊道:“别伤了他,我跟你们走!”
张回道:“青堪,这位聪明的谷捕头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你来告诉他。”
青堪答应一声,走到谷雨面前:
“小子,你是不是计划让梅如松从大牢之中的密道逃脱?”
谷雨心中一惊,定定地看着青堪,心念电转间忽然醒过味来,暗道:我蠢到家了!
青堪露出狞笑:“昨夜梅如松从密道逃脱,你以为是谁发现的?关公面前耍大刀,你这是找死!”
潘从右和曹克攀慌道:“慢来!”
张回目光之中杀机迸现:“谁敢上前,不怕锦衣卫的手段吗?!”右手一扬,眼看谷雨人头落地,仪门里却匆匆忙忙走出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应天府府尹洪允明,身后跟着冯推官等人,冯推官一眼见到,慌忙道:“洪大人来了!”
张回停下手,看向来人。
洪府尹见此情景,两腿又是一阵发软,被冯推官和师爷托着走到近前:“见过张千户,潘大人。”
“招呼就不用打了,虚头巴脑地惹人厌烦,”张回打量着洪府尹,指向胡应麟:“此来公廨就一件事,我要带他走,特来知会你一声,免得被人说嘴。”瞥向潘从右。
潘从右叹了口气,他也无计可施了。
“张千户,此事下官办不到。”洪府尹苦着脸。
“什么?”张回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煞气地看向洪府尹。
不止是他,谷雨也惊呆了,潘从右和曹克攀对视一眼,都被这位忽然强硬起来的洪府尹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却见洪府尹整了整衣襟,换了副面孔,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
张回、潘从右、曹克攀一
见之下大吃一惊,忙不迭跪在地上,口呼万岁。
这东西谷雨也见过,是圣旨!
洪府尹将圣旨双手递给冯推官,自己也一并跪在地上,冯推官双手接过展开,清了清嗓子:“宣圣旨!”
这一句话一出,只听噗通噗通跪地之声,场间除冯推官之外,可无站立之人。
冯推官声如洪钟:“案犯胡应麟身为朝廷命官,沽名钓誉,恣意妄为,于对朝用兵一事妄加评议,公然鼓吹与倭贼和议,搅乱朝堂以致兵败,用心险恶,怙恶不悛,着巡察御史潘从右及应天府速将此犯押解回京受审。”
一番话说完,胡应麟呆在当场,他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