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恶气地抽出长刺,用力贯穿容华的胸膛,将他钉在了地上!
“唔——”
他的身体不自觉蜷了一下,颤抖着睁开眼睛,可朱珠却没有给他再多说一句的机会,转身就走。
“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我要你也受十年天雷贯穿,剥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最后捏碎你的神魂让你灰飞烟灭!”
她语气又急又快,还有些对自己的生气——差点就中了激将法,真让他轻轻松松地死了!
天杀的容华,连自己的恨都能利用。
“小兰,你留在这守着他,不准给他吃喝,也不准医治,十年之后,我亲自来将他剁碎了喂你!”
“啊,”小兰眼巴巴地看着她,像是一条被丢下的小狗,“那主人你去哪儿?”
金发女子头也不回地扬扬手:“找几个美男子陪我玩玩,在魔教混吃混喝,继续享乐啊!”
她欢快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容华试着拔出胸口的长刺,未果,不由得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我爱你......”
他喃喃道,如同受难的普罗米修斯,双眼盯着终年雾霭的天空,无法动弹,只能日复一日忍受凌迟般的痛苦。
那只凶兽像是她的宠物般乖巧守在原地看着他,果真从未离去。
夏日,天雷混合着暴雨如柱落下,雨水捶打着他被劈得焦裂的皮肤,灌入口腔。
秋日,蘅芜山如同死物,万籁俱寂,而毒虫和毒蛇在他身上攀爬,啄食他的肌体。
冬日,皑皑白雪将他的肢体掩埋,唯有每日的天雷劈开焦土和冰层,他才会吐出一口薄薄寒雾。
春日,漫天毒花毒草竞相开放,淡粉色的花粉在山谷中弥漫,使他陷入一场又一场幻境。
如此反复,春去秋来十个轮回。
终于有一天,容华看着仿佛一团莹石般碧蓝的物体,开口说了十年来的第一句话:“明天,就是十年之期。”
他的嗓音沙哑,似是被砂石磨砺过,明明容颜未改,却早已生出了一头华发。
容华长舒一口气:“我就......不见了。”
他保留的最后一股真气如海潮倒灌,震碎了心脉。
十年前,他确实想用自己的死,在她心中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
但这十年间,他想了无数次,终于肯承认:无论如何,他给她留下的,只能是恨。
......忘了也好。
他们曾经是相爱过的,并且并没有他指责的那般痛苦和不堪。
他只是太骄傲、太得意,才会在骤然成神,接触到世界的秘密时乱了阵脚。
这个虚假的世界让他怀疑他的爱、怀疑她,甚至怀疑他自己。
说到底,他只是不服......向着世界,憋着一口气......
他苍白干燥的唇角溢出一线鲜血,双眸静静,世界浩瀚无声,而他的魂灵早已随风四散,泯灭在天地间。
---“这就是世界意志?”
朱珠啧啧称奇,眼前的景象超出了她对任何一个世界的认知——长长的星河上盘亘着无数小世界,有的如萤火虫一般散发着微微的光亮,有的则如被打碎的灯泡,暗淡无光。
银河与恒星在其中也不过是深蓝裙摆上一颗颗小小的缎带与宝石,在她目之所及,无数的金光似流星的拖尾,从他们身旁曳过。
“是的,任务者。完成任务之后,你可以获得一部分魂力,也可以将积攒的魂力向世界意志兑换一个愿望。
——当然,愿望越大,所需要的魂力就越多。”
在她身旁,浅蓝长发、一身白银色骑士服的男人正平板地解说着。
他身量很高,宽肩长腿,三指宽的腰带勒出劲瘦的腰肢,肌肤白得几近透明,露出淡淡的蓝色经络。
朱珠眨眨眼:“唔,那我应该很快就能实现愿望了呢,毕竟我的愿望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