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朱红的宫门嵌在她身后,长长的玉阶下兵荒马乱,眨一下眼睛的间隙就会有人死去,血河填满了每一块砖缝,犹自流动着。
而殿内对峙的两人,居然还在慢悠悠地唠着家常。
刀尖撞击的嗡鸣、利刃入肉的闷响作为背景音、时不时有人闯入殿中,又被人从后方贯穿心窝。
朱琼章似乎想竭力表现得平静从容,但表情却不可抑止地激动起来,甚至有些狰狞。
她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殿中回响着,一遍一遍,仿佛神谕般浩瀚、广袤。
“朱珠,你可知罪?”
朱珠嘴角抽了抽,提剑刺了过去:“话真多。”
“锵!”
琼章的手腕被震得发麻,反观朱珠,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不禁心头暗恨。
从小到大,她明明什么都是最好的,可最后,偏偏让这个从不放在眼里的皇妹摘了果子!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坐在上面的就是她了!
她看着那身穿龙袍、脸色苍白却还要勉力支撑的女人,眼神冰冷,仗着自己穿着轻甲,招招都往要害招呼!
“嗡——”
两人的长剑格挡在一起,近到几乎额头相抵,琼章用力到胳膊都在发抖,趁机说:“皇妹,三年前你将玉玺偷了过来,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玉玺这种好东西,自然是能者握之,”朱珠感到一股腥甜往喉间涌,“再说了,这叫抢,当皇帝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她看着琼章愤怒到扭曲变形的脸,一口血噗一下吐了出来!
“操!”琼章后退躲开,与此同时,明月和付卿卿也终于找到机会,将朱珠护在身后。
朱珠懒懒地坐在地上,脊背靠着龙椅,龙袍脏污一片,上翘的唇角还残留着鲜血,看着就教人心惊不已。
“付卿卿!滚开!”
琼章急得要冒火,声音迫切短促:只要再来一下,她就必死无疑了!
朱珠死了,再也没人能阻挡她了!
想到这,她平庸的五官上甚至多了一丝毒蛇般的诡谲与阴险,“你忘了当初就是因为她,你才差点死了吗?”
付卿卿神色不动,他执剑的姿势其实不太端正,手腕也有些软。
毕竟再怎么模仿,他还是没法像从小刻苦训练的姐姐那样,文能治国、武能安邦。
不过对付朱琼章,足够了。
“您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付卿卿慢吞吞笑了一下,“当初,就是大殿下您,因为记恨陛下,才拿臣女撒气的啊!”
他抬眼,向来雾霭朦胧的双眸突然雾气散尽,犹如一条刀锋,透露着鲜明的杀意。
“臣女能侥幸捡回一条命,殿下很失望吧?现在,轮到你来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他身影虚晃,拔剑与朱琼章交战在一起。
朱珠听着,眉头一挑。
付卿卿撒谎了。
当初,他说的版本明明是,姐姐因原身而死,所以他才男扮女装,潜伏在原身身边,等待着下手的时机。
甚至在知道她并非原装货后,还对她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
如果他姐姐不是因为原身而死,那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说?
为了让她相信他是和她站在一条绳上的?
忽然间,上方有什么动静。
她下意识抬头,却见一条冰冷的弧光,剑气瞬时划破她的发冠,一头墨发倾泻而下。
横梁上,扑通扑通掉下来两具尸体,影一和影二。
“噗呲!”
阿大这一剑发挥失常,只刺穿了肩胛骨。
但好在女帝受了伤,纵使她跌跌撞撞往后堂跑,但凭借着滴滴答答的血迹,他轻而易举地确定了方向。
想到刚刚趴在房梁上,听到两人打斗间说出的皇室秘辛,阿大心里唏嘘不已。
什么抢夺玉玺上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