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恨不得扇在这张虚伪至极的脸上。
她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对他的践踏和侮辱。
再度开口时,声音是连自己都想不到的沙哑和隐忍,仿佛已经出鞘的利剑,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这澎湃的杀意。
“......臣妾,为陛下束冠!”
脱口而出的一刹那,顾青岩没有后悔,反而心中无比松快。
——如果女帝愤怒自己的权威被挑衅,赐他死个痛快,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这样想到。
然而,女帝却只是不温不火地“嗯”了一声,还把头的重量全部靠在他手上,一副极为信赖的模样。
事实上,朱珠藏在衣领下的肩颈和后背已经全部绷起了,因为过于用力,甚至有点抽筋的先兆。
......听这语气,这位顾太傅也对原身怨恨至极啊!
可以说,如果不是他主动暴露,凭他的表面功夫,她还真不能在短时间内察觉到。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朱珠就头皮发麻,心底庆幸不已:
还好,若她还将顾青岩当做“自己人”,还不知道这位面软心狠的太傅会怎么给她挖坑呢!
——说起来,除了阿辛,原身这偌大的后宫竟然没有一个真心之人!
但是只要一想大部分宫妃们全是原身四处劫掠来的.......
说实话,这一窝毒物聚在一起的化学反应居然只是半夜爬床掐死了她,她都觉得是原身幸运了!
......但是,换到没有任何剧本的她身上,就有点倒霉过头了。
那轻柔穿插在发丝间的手好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可她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信任至极的样子迷惑顾青岩,短短的几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等顾青岩松开手,朱珠背后早已满是冷汗。
如果说魏恬的敌意像明显的狼烟,看着吓人但没有一点威慑力,那么绯云歌的敌意就像浮萍,摇摇晃晃、时隐时现,让人摸不清楚他恨还是不恨。
——那么顾青岩的敌意,就像是隐藏在深海之中,软白无害的伊鲁坎吉小水母。
当你毫不提防,打算摸摸那圆滚滚的伞盖时,携有剧毒的触手就会刺入心脏,一击毙命。
更恐怖的是,短暂的情绪宣泄过后,顾青岩又重新回到了那副仿佛无事发生、稳重而温和、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模样。
温热的指尖触到她的衣领,他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在老师在教导学生:“陛下,还用臣妾教您,怎样整理衣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