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凤栖宫凄凄惨惨戚戚,前朝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月黑风高杀人夜,三更半夜放火时。
深夜,无数魑魅魍魉集体出动,有人包围了飞燕阁,放了一把火。
与此同时,各个大臣的府邸也被衣着甲胄的蒙面人团团围住,有人想暗中传递消息,却被冷刃架在了脖子上。
飞燕阁的火燃了整整一天一夜,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幕,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众人的施救在这般大火面前只是杯水车薪,最终,这承载着无数珍宝与秘密、见证两代兴衰的阁楼焦黑破落,只留下一地残骸。
黎明渐渐苏醒,朝堂之上,全家性命被威胁了的大臣们战战兢兢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他们的新主。
成王败寇,他们这群打工人也只能逆来顺受啊!
大殿正南方是连绵的山峦,被旭日一点点照亮,水汽在空气中折射出七彩的虹光,有鸟雀被惊动,“扑棱”一下扇翅而起,在天边留下一个黑色的剪影。
“神光降世......”钦天监的人原地拿出龟甲卜了一卦,大惊失色地摇着头,“哎呀,血光之灾,大凶!大凶啊!”
不远处,传来轮子滚在地上的轱辘声响。
轮椅之上,赫然是许久不见的九王爷,魏子恒!
只不过比起第一次登基时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仿佛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脸色阴骘可怖,如玉的气质荡然无存,双眸像是淬了毒,阴狠无比。
明日淑小心翼翼地推着他的轮椅,在大臣们如芒刺背的目光中将他推到了皇位旁。
魏子恒伸出一只手,上面满是施刑过后的恐怖痕迹,他冷冷抚摸着冰冷的宝座,眼底没有一丝欣喜。
“上朝。”他言简意赅。
一旁的太监立刻掐着嗓子高呼:“有本启奏——”
夏子瑜站在最前排,神色严肃地上前一步:“微臣有事要奏,敢问我皇在何处?”
“这个时间,恐怕已经在阴曹地府了吧。”
魏子恒的脸皮抽动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仿佛上面还套着那个金项圈,令他呼吸不畅。
魏子恒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他抬手一挥,就有两个禁卫军上前抓住夏子瑜。
夏子瑜惊恐挣扎:“你们干什么!”
“朝堂重地,女子怎能干涉?如今朕为新帝,绝不允许女子为官!”
魏子恒只大声说了两句话就感到胸口一阵剧痛,长期的采血和天牢的折磨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损伤,太医也说了,他恐怕活不了太长。
停下来缓了口气,魏子恒疲倦地揉着自己的额角,“剥去她的朝服,逐回夏家。”
在注重贞洁和名誉的古代,这个命令可以说是羞辱意味十足了。
夏子瑜的脸一霎那变得雪白,她挣扎着喊道:“魏子恒,你残害手足,得位不正,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魏子恒笑了笑,眼神苍凉无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朕最大的报应,就是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
“住手!放开我!”
夏子瑜奋力挣扎,却还是不敌男人的力道,眼见那双手已经伸到胸口的盘扣时,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血沫飞溅,淋了她满脸。
男人软软地倒了下去,夏子瑜急忙推开他,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张望,心底怦怦直跳。
一道逆着光的身影款款走来。
魏子恒眉头一跳,手指牢牢扣住了扶手,看着那一步一步走进的人,脸上浮现出荒唐的神色:“...
...不可能。”
众人一片骚动,只见那人穿过日光,踏入正堂,原本被折射得模糊的脸渐渐清晰,女人轻佻而从容地环顾一圈,手里抛着一把精致小巧的银枪。
“吆,都来齐了?”
她随意地拿起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