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瞳孔地震,原本懒倦的双眼猛地睁大了,唇上柔软而芳香的气息不断提醒着他,这不是错觉。
盛淮安本想立刻推开她,但看到朱珠一副沉浸在戏中的模样,微妙地犹豫了。
虽然看似不近人情、阴晴不定,但或许是因为同为艺术而献身,盛淮安其实对于朱珠这种“为塑造更好的角色而拼命”的行为很有好感。
她用心地揣摩了角色,甚至写了人物小传,每次建议虽然总是与他的初衷相背离,但争吵过后,他也都认同了她的解读。
他们像是两条同频的鲸鱼,发出独属于二人的、52赫兹的叫声。
这种针锋相对,却又心灵相通的感觉十分奇妙,甚至在朱珠抬杠式的建议下,盛淮安的灵感井喷式爆发,令他最近的创作状态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巅峰——她是他的缪斯。
因此,盛淮安没有动,他任由“清姬”绝望而迫切地吻着他,不成章法,将他的唇角磕破,末了,面无表情道:“清姬,不要任性。”
手指在领口处陷出一条条细褶,朱珠神情痛苦,面上充满挣扎,低泣道:“我一直都在听你的话,你明明知道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她的胸口用力起伏了几下,突然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的领口,往两边用力一扯——“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推给别人!你不能既让我杀人,又让我当女支!”
盯着盛淮安不可置信的眼神,大片白皙柔韧的肌肤暴露在她眼下。
盛淮安的皮肤是经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身上没有多少锻炼的痕迹,但天生优越的骨架使他看起来肩宽腿长、线条流利而自然,比起顾霆炎,又别有一番滋味。
朱珠腰腹用力,一下子把他按倒在沙发上,手掌撑着他柔软光洁的胸膛,掌心被他陡然加速的心跳震得发麻。
“清姬!”他语气警告。
“我会去做的,先生,”女人清润的眸子满是死寂,哀伤地看着他,“不用您提醒,我一直记得当年是谁把我从那里带了出来,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过誓。”
她闭着眼,又一次吻上盛淮安的嘴唇,眼泪破碎,呢喃道:“我是您的所有物。”
她吻得小心翼翼,手指不安地蜷起,剐蹭着他的皮肤。
虔诚,而卑微。
盛淮安心口猛然一滞。
心跳震得他发疼,两个人满耳皆是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声声似擂鼓,顶破胸腔和皮囊,跳到眼前的女人手里。
盛淮安眉头紧蹙,突然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单手扣上女人的后脑,更加凶狠地吻了回去!
不再是游鱼似的嬉戏,而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看似柔情的缠绵之下隐藏着男人不容拒绝的掠夺之意,粗重而急促的喘息仿佛是从灵魂中溢出来一般。
一颗心在沸水里翻滚,每一丝细胞都冒着热气,盛淮安感觉自己从内而外都被那份滚烫和迫切浸透了。
灵魂仿佛从身体中腾升,苦恼地俯瞰着沙发上纠缠的人影。
他就这么急色?这么经不住诱惑?
她......对他的吸引力......竟然这么大?
还没待盛淮安将自己复杂的心绪理出一个线头,朱珠用力挣开他的手,微微侧头,眼神疑惑而冷静:
“盛导,这是不是有点违背北原仓介的人设?”
盛淮安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哑口无言。
他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战栗,还有那么一点羞耻。
他竟然被她的演技带得入了戏,对那些深情的爱语信以为真......以至于......
朱珠面色正经,但那凌乱的发丝、被吻得红润的嘴唇和有些潮雾的双眼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罪行——他刚刚,是真的动情了。
他被一份虚假的、不存在的爱打动了。
到底是天之骄子,盛淮安很快就把这份情愫隐藏起来,摸着嘴唇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