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浅随了她更甚于她,余氏拍拍她的手,挣脱开去,笑嘻嘻的上前拉着周氏的手,道,“四妹长得愈发好看,阿浅那孩子随了你,将来会有求上门来的人定数不胜数。”
话完惊觉不妥,沈怀渊去世不足一年,说起那些不是勾起周氏的伤心事?低头看向怀里眯着眼的小婴儿,眉峰初浓,脸蛋圆嘟嘟的,煞是讨喜,接过手,轻轻晃了晃,“小七真丑,睁眼让大舅母瞧瞧有多丑……”
小孩子不经夸,什么话都要反着说,为人母的周氏也是明白的,眉开眼笑道,“睁开眼后就更丑了,大嫂,二嫂,快进屋坐下慢慢说。”
余氏和贾氏备的是一对的如意锁,分量足,周氏见后忍不住嗔怪,“他哪需要这些?留着给玉姐儿们打副头饰多好?”
守孝三年,三年后,小七三岁了,如意锁的项头圈小套不进去,留着也只能做他用。
余氏和贾氏对视一眼,笑道,“我买的时候特意叮嘱了配一花色纹路想同的细圈,小七大了,你去铺子让工匠镶大便是……”
毕竟是小七的满月礼,身为舅母怎好空手而来。
有客来,周氏爽朗许多,喊明月去门口叮嘱声大少爷回来记得过来请安。周氏心里,沈未远是二房的孩子,余氏贾氏是他的舅母,长辈来晚辈理应请安。
明月神色微变,瞥了眼旁边的沈月浅,站着没动。
“娘,门口侍卫事情多,眨眼就忘了,不若我亲自去一趟好了。”沈月浅在边上给余氏赵氏倒茶,目光打量着进屋给周氏行礼后便未说过话的几位姐儿,周淳玉,周淳心,周淳洁乃大房的三位小姐,周淳涵,周淳雨乃二房小姐,周家长女次女皆已出嫁,剩下的嫡妹便这些了,周家庶女多,走亲戚,余氏和贾氏不会带她们,故而都是嫡亲的姐妹。
周家姐妹多,沈月浅记忆中有嫁得好也有嫁得不好的,她还是文昌侯府少夫人时听说过周家两位小姐的时,不由得,落在周淳玉身上的视线顿了顿。
周氏觉着也是这个理,趁余氏逗小七的空隙,对沈月浅道,“你记得撑伞,别晒伤了脸蛋,早些回来。”
沈月浅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我知晓的,听说几位表姐表妹要来,我早早地让桂妈妈备了几样精致的点心,这就叫她就端上来。”
听着桂妈妈三个字,周氏蹙了蹙眉,桂妈妈是沈怀渊的奶娘,早年死了丈夫,儿子桂圆在前院当差,今年春末,桂圆跟太夫人身边的丫鬟眉来眼去,两人私相授受,珠胎暗结有了孩子,被薛氏撞见后告到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素来容不得人欺瞒,当场将丫鬟杖毙,将桂圆撵出了府,桂妈妈就一个儿子,求了她也被放出府去。
沈怀渊没了,她没心管事由着桂妈妈去了,不放她出去又能如何,桂圆品行败坏,桂妈妈再好不能不管他,留着,对二房名声不好,加之沈月浅渐渐大了,身边如何能留心怀鬼胎不重礼法之人?
当着余氏贾氏的面她不好出声提醒沈月浅不准和桂妈妈往来,吩咐明月,“待会你去小厨房看看,别出了什么岔子,叫明画跟着小姐去。”
明月垂目,明白周氏不想桂妈妈进屋露脸了,点头应声退下。
出了院子,玲珑撑着伞,小声问道,“小姐,我们去哪儿?”
沈未远此刻在府里,要过来请安也就一会儿的事,看小姐分明是另有打算。
沈月浅慢悠悠的往沈未远住的清雅居去,顺着沈府抄手游廊,穿过三个拱门便是了,走入清雅居院子便是一条青色石板路,路旁花团锦簇,绿意盎然,雅致中不乏一丝清凉。
沈未远好面子,时常约人入府游赏,院子即是脸面,他自是看得极重,故而,不管什么季节院子里从来皆姹紫嫣红开遍。
看在沈月浅眼里去觉得俗气,穿过木板搭建的石桥再沿着甬道走二十米便是沈未远住处了,离得近了,听到屋子里传来沈未远的唉声叹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