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面的车位里。
于歌坐在副驾驶上看报纸,表情淡淡的,没有什么反应。
赫连尹小心地坐进车里,将手中的大哥大还给于歌,“谢谢。”
于歌接过,看了于舟一眼,笑说:“没关系。”
赫连尹一进车厢,面色就有些难看。
四面玻璃窗被摇了上去。
空调浓烈。
赫连尹双手交握,没有说话。
这一路上,于舟都很开心,从后置物位来拿来盒装橙汁,“尹同学喝点饮料吧,天太热了,降降暑。”
“好。”赫连尹说着,却没有接过那瓶果汁,她并不想喝。
“她是不会坐车吧。”副驾驶位上的于舟看了眼后视镜,声音冷沉。
赫连尹面无表情,她确实不会坐车,这么久了,还是不太习惯。
于舟瞪大眼睛,瞳孔纯净,“真的吗?尹同学,你晕车?”
赫连尹轻轻点头。
于歌纤长的睫毛在后视镜里垂了下来,打开抽屉,扔了一盒晕车贴给赫连尹,“把这个贴在耳垂的地方,天气太热了,没法开着窗,全是热气和灰尘。”
“你对客人温柔一点会死啊?”于舟瞪他,帮赫连尹拆开了包装,拿出两片晕车贴,声音轻柔,“尹同学,这是晕车贴,可以缓解她的症状,我帮你贴上吧。”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赫连尹铁青着脸,将两片晕车贴黏在耳垂下,五脏六腑这才像重新安回体内,舒服了不少。
车上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
于歌放下报纸,从抽屉里翻出一瓶药扔给于舟,“你也该吃药了。”
“知道了。”于舟默契地接过那瓶药,吸了一口果汁,正要将几颗药抛进嘴里,就被于歌叫住了。
“别用果汁吃药。”他的声音很冷,将手里喝过的矿泉水抛了过来,“死性不改,说了你身体不好还不懂珍惜,早晚死了没人理你。”
于舟眉头一皱,“我要你管?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其实上他挺烦于歌的管束的,比爸妈管得还多,他今年都15岁了,就因为有于歌这个兄长,他过得一点自由都没有。
以前读小学,他不想去上课,就骗爸妈说心脏不好不肯去,结果于歌在学校上课上到一半,就回来胖揍他一顿,叫他马上去上课,父母心疼得不行,于歌说于舟这是装的,他的心跳不快,于舟在撒谎。
还有一次,他想玩老虎机,就不肯去上学,逃了课骑着单车去游戏厅玩老虎机,于歌又从学校追到游戏厅里,手里还拿着根棍子,威逼利诱他去上课。
很多时候,他恨死于歌了,又被他揍得害怕,只能服从在他的淫威之下。他还在于舟的小单车上装了些发光的珠子,无论于舟逃课去哪个游戏厅玩游戏,他总能凭着那小单车抓到他,然后胖揍他一顿,在拖到教室里去上课。
于舟这童年啊,过得比小媳妇还不如,去哪都被于歌阴魂不散地跟着,想和人家去春游,他把人家小姑娘骂哭了,还把人家零食丢垃圾桶里。去海边玩,他又把人家小胖子建的沙城堡给踩烂了,从此,于舟的身边就再没有小伙伴了。
连玩过家家新郎和新娘,都是和于歌玩得,不过这算是他童年里最觉得有面子的事情,因为于舟虽然看着病弱,其实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还是很强的,他死活不肯演新娘,没办法,只好于歌演新娘了,两人这才能愉快玩耍,要是让于舟演新娘,他打死不干。
而且,于歌不止演过新娘,他还演过夜总会的小姐,电视看多了,他们两把一些课本剪下来当钱币。于舟演大爷,拿着钱去夜总会找小姐,然后于歌就披着一条被单,那时候在他们眼里,那被单就是于歌的长发,他坐在沙发上,假扮一个胆大火辣的小姐,一看见于舟,就各自大爷啊抱住他,然后勾搭他,骗他手里的钱,还要老公老公各自叫唤。